次日,听说有位贵客从远方来,府里上下都忙坏了,辰时,夙沙和即墨也早早起床,在府里忙进忙出,忙得不亦乐乎。他们一忙,我的心也有点慌起来,一慌起来再也难以入睡。
我穿好衣服,三步两跳地跳出门外,正看见家仆奴婢一个个面带笑容,玲珑托盘里装的都是酒盏玉器,果品甜点,佳肴美食,一应俱全。我猜想,莫非是当朝天子驾临太宰府?可是看这些奴婢家仆一个个笑容满面,不胜惶恐。倒不像是听说天子要来此刻该有的态度。
我一眼扫过去,看见一个手脚清闲的奴婢,遂拉来相问,“今儿府里怎么这么热闹?是当朝天子要来还是怎么的?”
婢女突然间显得十分娇羞,扭捏道:“这……”
我的天呐,莫非天子长得宝相庄严,竟让这个婢女不见其人先闻其俊而为之倾倒了,这魅力是有多大啊。
不多时,婢女才慢吞吞的羞赧道:“当然是,不会是了。”我无语,最恨别人说话大喘气了,一颗无比好奇的心就这么被生生折磨去了一半,留下一半继续相问,“那,是谁?”
她拉我到一旁,神秘道:“昆州司徒家的大公子。”说完,抿了抿嘴,又低眉娇羞起来。
我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倒吸一大口凉气,憋着未吐出,道:“你,你确定?”
“嗯。”她点头
我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叫什么名?”
“司徒云鹤。”婢女两颊绯红,满含娇羞地忙去了。
那一口憋在胸口的凉气都忘了吐出,差点让我窒息,待我反应过来之后,我两手插腰边吐那口气,边无奈地想:也难怪了,要说这天地六界,谁人的清俊相貌能敌得过司徒?恐怕还没生出来吧。
“没事吧?”背后的夙沙看到我这样的举止便上前相问。
我道:“没事,大抵是走急了,晕得慌。”
“因有客要来,府里上下一大清早便开始忙活,吵得姑娘难以安睡,真是抱歉了。”
我笑道:“没关系。客从远方来,理应这样,我能理解的。”顿了顿,又道:“只是,今日的酒宴,我恐怕不能去了,还望公子体谅。”
他回笑道:“也好,姑娘自便。”
午时,司徒云鹤和青鸾乘骑骥从“风城”外奔到冗长繁华的街道,他纵马疾驰的英姿翩翩,素色银龙纹边的披风在身后随意飞扬,自是给人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之感。
虽然是在铺有青石板的街道,但是生生被他疾驰个马踏香雪,如临椒丘之感,街道上的男女老少无不站到街旁纷纷让行,动作一致,不像是事先说好,而是自然而然地让出道来。
一群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贵族女子见到这位俊朗公子,无不投来爱慕的神情,有几个像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连连尖叫声不断,还不停挥舞着双手,期待着这位俊逸公子看她们哪怕是一眼,可终究是无果,她们也并不泄气,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地远远爱慕着他,也心满意足。“高洁地出尘,俊逸得出世,洁身自好,孤芳自赏”是风城中贵族女子对他的评价。而在平民女子看来看,司徒公子就好比是天上的星月,明澈皎洁却又遥不可及,也好比是天池的荷花,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瞧。他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冷漠,也从不会对哪个女人笑。不过,好在他生得这样好看,人气并不会因此而下滑,反而对他这种冷漠态度的神秘魅力所深深地吸引。
到了太宰府门前,司徒云鹤,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夙沙玉明与即墨楚瑶已在门前等候多时。见司徒云鹤下马,忙过来迎接。
两人相见,各自稽首,夙沙玉明微笑,司徒云鹤虽不言笑,态度却极是诚恳。青鸾手中的补品礼盒交于夙沙玉明身旁的家仆,然后退到司徒云鹤身后站好。夙沙玉明忙道:“司徒兄一路辛苦,请。”司徒云鹤点头,由夙沙玉明引进府里。一路上,闲谈不断。
司徒云鹤沉声道:“家父近来可好?父亲托我问他安好。”
夙沙玉明道:“滇王有心了,家父一切都好,只是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常不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