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熬下的汤药一碗碗分下去,瓮山的“活人”越来越少,瓮山的伙计都安排好了,每一层楼都有人守着,若是有人出来,就将他们拦住,美其名曰是为了居客们的安全考虑,其实就是为了将那些人堵在房中。这般的情况,居客们自然有开始怀疑的,可莫说想出瓮山的门,就是想下楼,都有人拦着,更别谈想要弄清楚情况了。此时的情况对于他们的人来说,真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在自个儿的房间干着急,可是“散魂”的药效怎么会那么简单,耗着始终不是办法,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瓮山都开始变得安静起来,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万毒圣手的弟子,也就是一直与海密交涉的伙计,正是瓮山的掌事——常顺。正翘着腿坐在房间中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瓷瓶收回衣袖,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情况,却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浑身颤抖的女子,垂着头,一双手握在胸前,玩弄着胸前衣襟上的一朵花,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常顺自然人的眼前的人,小翠,瓮山的老人了,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向来没有交集,不知道这个时候来找他有何用意?
“掌事,我,我——”小翠仍是低着头说话,绞着胸口的衣服,看起来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常顺看了她一眼,将门打开了些:“来,进来说。”
小翠点了点头,从常顺的身边进了房间,路过他身边时,还特意侧脸看了他一眼,又如触电般收回了目光。
常顺关上门,邀请小翠坐下,下意识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小翠,又突然想起“散魂”的事,又收回了杯子:“说吧,什么事?”
小翠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常顺道:“完颜熙出事了!”
“嗯?”常顺有一丝的惊讶,瓮山的人都知道,他和完颜熙两个人,向来都是称兄道弟的,若是完颜熙出了事情,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是这好端端的,完颜熙怎么会出事?难道是——
“他不小心得罪了十一楼那位,被,被那位打的不省人事,现在还躺在房间里呢!要不是因为现在瓮山封锁了,我也不至于来找你。”小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你是说,海密?”
“嗯。”小翠点点头,却不太敢看常顺质询的眼光。
“说说看,为什么?”常顺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颇有兴趣的问道。
“前两天,我去给十一楼的海密日常送茶水,可是却忽然被他们抓住,偏要以我为威胁逼迫掌柜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意,自然是不愿意妥协的,于是他们就,就——”一想到那日的场景,小翠又气又恼,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常顺示意她打住:“那天的事我也听说了,要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在,咋们瓮山的人也不会平白受了那欺负。可是,这跟完颜熙受伤又有什么关系?”
小翠苦笑一声:“我与完颜熙,其实——他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就去找了那个海密,没想到那海密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人,话不投机,便打了完颜熙,可是他偏偏不认输,非要跟那个海密对到底,这不,就被打晕了过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有来找你。”小翠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你找我,是想要干嘛?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常顺朝小翠抬了抬眼问道。
“我听说你会医术,这一时半会儿的,瓮山根本找不到人医治他,我就想请你去帮他看看,请您看在你们是兄弟的份上,救救他吧!”小翠说着,就要从凳子上起身跪下去。
常顺及时将她扶住:“原来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呢,完颜熙是我的兄弟,不用你说,要会知道他出了事,我自然会去看他的,你不用这么客气。那我们快走吧,时间晚了就多耽误一分。”
“哦,好好,那掌事,你先请!”小翠擦着眼泪,让常顺走在前面。
常顺也不拒绝,走在小翠前面,就往门口而去,走在他身后的小翠将头低的更低了,一只手往衣袖里掏去,直摸到一件冰凉尖锐的物什,理智却霎时将她唤回了现实,猛地一个激灵,使劲摇着头,内心中一个强大的声音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能这么做。
正在纠结间,不料前面的人猛然一个转身凑近了她,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不听话的掉了出来,看着地上那闪亮的东西,小翠一时间愣住,半晌,才哆嗦道:“不,不是这样的,掌事,您听我说——”
“你不用说了,一个小姑娘,随身带着这般锋利的匕首,你觉得此时,你还能解释清楚吗?”常顺捡起地上的匕首,试了试刀锋道。
“我,我带着,只是为了防身的,您别误会!”小翠心里慌张急了,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为了完颜熙,她也没有办法,她也一直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