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啊,我觉得你关注的重点有点儿不太对。”谢玉棠道。
“哪里不对?”楚画梁愣住。
“好吧,假设慕容简真的没死,而是被抓了,其实也没很复杂,是吧?”谢玉棠摊了摊手道,“查出那是什么人,尽力救人呗,或者听听对方有什么要求再图后路——既然处心积虑送了这张纸条过来,必定是有求于人,或者可以直说,威胁。”
“然后呢?”楚画梁还是没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然后,慕容简没死,那你家王爷怎么办?退位吗?”谢玉棠干脆问道。
“怎么可能?那是陛下封的王位,能是私下转让的东西吗?”楚画梁诧异道。
如果慕容春秋活着传位,或者正常病死那还好说,可慕容筝上位的那种情况,比别的世子继承王位还多一道圣旨,就算慕容简原本是世子,也不可能从慕容筝手里再拿回王位了,帝王威信不容损毁。
“所以喽。”谢玉棠叹了口气道,“世子要是真平安归来,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
楚画梁也不禁皱了皱眉。
凭良心说,于公于私她当然不可能希望慕容简死,可正如谢玉棠说的,慕容简若是活着回来,恐怕就是豫王府的一颗定时炸弹。哪怕他们兄弟情深,慕容简也无意王位,可耐不住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会处心积虑借此生事。
“那也没办法。”许久,楚画梁才无奈道,“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要救的。”
总不能因为她一点私心,就放弃一个保家卫国称得上英雄的人,她还没黑心到这种程度,何况慕容筝看起来是肯定要救的。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尤其……见不得豫王府好的人太多了。”谢玉棠沉声道。
“知道了。”楚画梁只能答应一声,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看起来,也只有先亲眼看看慕容简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当然,前提是能把人救回来。
就在这时,小二送了酒菜上来,两人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你准备在雁门呆多久?”楚画梁问道。
“怎么,这就赶人了?哥哥可真是太伤心了。”谢玉棠一扫之前的凝重,嬉皮笑脸地回道。
“伤心啊,这毛病挺好治的,要不要扎两针?”楚画梁似笑非笑地看他。
“别别别。”谢玉棠连连摇头,一脸惊惧。
上次被扎了一针,以他的内力,居然冲不开右手的禁制,这还敢让她在自己身上动针吗?尤其前两天还听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豫王妃救治大将雷威的手段。又是开水烫,又是烈酒浇,刀子削肉,还缝缝补补的,我的妈呀,那还是大夫吗?刽子手都没这么凶残的!该说当初妹子对他还算手下留情的吗?
“知道就好。”楚画梁指尖的银针一闪而没,得意地道,“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谢玉棠拿着酒杯,宠溺地笑。
“伤风败俗。”不远处,猛地飘来一句女子尖刻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