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
高兴双眉一挑,眼中陡然爆发出一团精芒,灼灼的目光直让少年双目一阵刺痛,心神一阵震颤,在这一刻,他有一种浑身赤*裸,被高兴看个通透的感觉,
只是一刹那,高兴的眼中的光芒便收敛而去,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平寂,
“小王爷,这少年虽然并非突厥中的显要人物,但末将观他胆略过人,颇有气节,是以留下了他。”眼见高兴脸上看不出喜怒,秦琼便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这少年正是那夜不愿投降的苟活的少年,秦琼见他胆识不凡,又有情有义,一时兴起便将他留了下來,
“唔,不错。”
高兴轻轻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赞同秦琼的做法还是欣赏这少年,而在高兴的目光下,少年心头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呼吸都显得艰涩而压抑起來,他浑身衣衫俱已湿透,尽管如此,他却依旧不卑不亢地看着高兴,不曾有半点退缩之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比起阿史那窟合真,你要强得多。”直到屈突通的身躯微微有些发颤,高兴才突然展颜一笑,随着他的笑容,屈突通顿感周身一松,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重新站稳了身子,屈突通看向高兴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一丝惊骇,他也曾见过号令草原的他钵可汗,但他钵可汗带给他的压力远沒有高兴來的剧烈,如果说他钵可汗是高达巍峨的贺兰山脉,那高兴便是浩瀚无垠的**大海,他身上那股包容天地的威严总让人想要臣服膜拜,
“多谢大人夸奖,只是不知您能不能给七王子一些水喝,将我的给他也可以。”深吸口气,屈突通舔了舔嘴唇,鼓足了勇气说道,
“屈突通,你要知道你们是我的俘虏,是我的奴隶,无论我怎么对待你们都随我的喜好。”
高兴居高临下地看着屈突通,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而冰冷起來:“阿史那窟合真如此谩骂与我,你们突厥这些年在我大齐的土地上横行无忌,胡作非为,多少大齐百姓因为你们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若非你们还有些用处,我又怎会让你们活着,。”
屈突通顿时语塞,无言以对,有些黝黑的脸色有些尴尬,
诚如高兴所说,这十几年來,突厥不知祸害了多少齐人,而那些被掳掠到突厥的齐人也确时被突厥如猪狗般奴役着,生活极其凄惨痛苦,
“屈突通,我大齐那无数冤魂又岂是阿史那窟合真区区一条贱命所能抵偿,我不妨明确地告诉你,此生我高兴势必灭你突厥。”高兴眼中杀机大盛,身上那滔天的杀气更是骇得屈突通狼狈地退了三步,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识时务,我不介意将你们突厥男子屠戮干净,将突厥女子悉数贬作娼妓,让你们彻底望族灭种。”
屈突通浑身剧震,“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脸色霎时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他想要反驳,说高兴是大放厥词,绝不是突厥百万铁骑的敌手,然而看着高兴那睥睨天下的眼神,他的心中却莫名地认为高兴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高兴狗贼,你实在猖狂至极,你听着,今日你若不能杀我,他日我必将率领突厥百万大军踏平齐国,将你的妻妾家人肆意**,不死不休。”
屈突通沒有说话,其他的突厥俘虏却都是对高兴怒目而视,叫骂起來,阿史那窟合真更是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言语极尽恶毒之能事,
“好,果然好胆。”高兴豁然转身,脸上闪过一抹森然的戾气,然而他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在这如火的骄阳下却是透着一股寒彻入股的寒气,让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高兴生平最喜欢的便是胆大的人,阿史那窟合真,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才是。”说着,高兴冲秦琼吩咐道:“叔宝,带公主和女眷到僻静些的地方去。”
“不必。”秦琼正要答话,一身男装的宇文千金却是策马走近,“小王爷,千金并非羸弱不堪之人,也正想见识一番突厥王子的胆色。”
高兴看了她一眼,遂也不再强求,便冲秦琼点了点头,秦琼会意,忙安排两千骑兵就地扎下简易的营盘,做好防御准备,这才将阿史那窟合真和十数名俘虏聚集在一处,
“高兴狗贼,有什么本事你就尽管是出來,若是本王子皱一下眉头便不是英雄好汉。”阿史那窟合真梗着脖子,双目似欲喷火地看着高兴道,
高兴轻轻一笑道:“阿史那窟合真,你可知道,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并非死亡,而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今日若是你肯说出突厥牙帐的所在,说出突厥的兵力布防,传信口令,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也好少受些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