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必说出来。
常州,兰陵。
“这王洵实在过分,过分啊!”谢五郎晃着手中折扇,跌足长叹,唏嘘不已。
他好容易取了常州,正想以此为筹码,同那端王李见微好好谈一谈怎么合作。谁知转眼之间,先帝遗旨一出,端王就成了正统,顺理成章承继大位。
各方势力林立,最开始打出的旗号便是胡人肆虐,朝廷无德,他们不肯听从征召也是有理由的。但李见微上位,他领雍州儿郎出兵,作战英勇,天下百姓也是看在眼中的。
他做天子,无德之说便再也站不住脚。
好嘛,这一下子,不肯尊其为主的,便都成了叛逆,该被天下讨。
“本来以为大家都在一个棋盘上落子,却没想到这王七直接将棋盘都掀了!”谢五郎长吁短叹,只觉得自己辛苦一番,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萧云珩见他大冬天拿把破扇子装模作样,实在看不过眼:“这数九寒天,你拿把扇子不嫌冷?”
谢五郎扇着折扇:“再冷,也没有我的心寒哪。”
萧云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兴趣应和他,问起了正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不能合作,那便只能——”谢五郎一把收了折扇,面上露出幽深的笑意。“效忠。”
萧云珩挑了挑眉:“看来你是打算认输了?”
“原本就没打算赢,”谢五郎惆怅道,“谁知那王七连个谈条件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的目光很是幽怨,萧云珩却同他一点共鸣也无,见他如此,反而勾唇笑了起来。
谢五郎叹了口气:“罢了,左右他已经同你妹妹定亲,就当我给你一个面子,不同他一般见识了。此番前去盛安表忠心,怎么也要混个一官半职才对得起你我取常州费的这番功夫。”
“嗯,恰好赶得上蓁蓁的婚礼。”萧云珩慢条斯理地说。
谢五郎瞧着他,忽道:“阿珩啊,我怎么觉得,若是我决定同那王七作对,你怕是会为了你妹妹,转手把我卖了吧?”
“怎么会。”萧云珩脸上挂着矜持而不失礼貌的笑,不过他说的话,谢五郎一个字也不信。
萧云珩才懒得揣摩这人的心思,站起身:“既是做了决定,便该将行李收拾收拾了。”
“自然。”谢五郎懒懒应道,“既是要表忠心,当然越早越好,这才能得那最大的赏赐。”
萧云珩笑了笑,走出门去。
自回到兰陵之后,萧氏便幽居老宅之中,未曾再踏出门半步。
她与裴正在萧明洲死后和离,外人多以为是裴正趋炎附势,见萧家因萧明洲受徐后冷待,便立刻要同萧家划清界限,以保全自己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