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图片特别模糊，林淮垂头看了很久，江璟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我。”林淮确认了。
一滴眼泪从江璟的眼眶中滑出，他无声地骂了句，校长整个人都傻了，眼神不自觉地望向墙壁上挂着的黄历。
江璟话不多说，直接上去抓住林淮的手，说，“跟我出来。”
“喂！你们等一下，事情还没说完呢！”校长圆墩的身体根本追不上他们，只好望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中午过来说也行，现在回去上课，别瞎跑，听到没！”
江璟这么多年来，最擅长的技能就是跟人对着干，要他乖乖回班级上课？门都没有！等这爷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回复出一句让众人吐血的话：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整条走廊空空的，无人应答。
情有可原的，这位爷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男厕所隔间。
这是一间唯一门锁没坏的隔间，但硬件也早已经老化，两侧窗户没关上，风把这堵门吹得嘎吱嘎吱响。
“江璟，你抱太紧了。”林淮吐字有些含糊不清，耳廓充血般的红。
“我不放，我不放，”江璟边说边用两只手臂把面前的人环得更紧了，嘴唇都几乎擦到了他的脸，“我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林淮“嗯哼”一声，偏过头，尽量把两人的距离拉得远些，“在说什么啊？”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江璟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淮听到一声不易察觉的哽咽，过了没多久，他又突然骂道，“傻逼啊哭什么哭，没出息！”
林淮轻声问，“找到什么……”
“苏宁市，朝乐街道，滑滑梯，烧卖，”江璟的语调很奇怪，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记起来了吗？”
林淮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愣眼盯着门板看，“是你……吗？”
“是我，是我，是我，”刚刚止住血的嘴唇又被江璟咬开了，他低头随意一抹，却发现那是林淮的衣服，“衣服脏了，我回去帮你洗吧？”
林淮没有回答，整个背脊都绷得很直，江璟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入心头。
他沉默片刻，松开了手，底下的缝时不时吹来阵风，二月的风还是冰冷的，它们争先恐后地钻进两人的衣袖里，裤脚管里。
“如果说，我刚刚是在期待你的原谅，你会信吗？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明明是我变卦，哪来的脸啊？”江璟颤声道，“怎么可能啊？”
林淮眼里的红血丝愈渐增多，在江璟转身走的那刹那，大脑不受控制地抓住了他的手，忽地发出一声呜咽，“我没有生过你的气，从来没有。”
“真的……真的吗？”江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脆弱的稻草，无数遍地确认，“你不怪我吗？我食言了，我不辞而别了，我是个混蛋，其实我不想那样的，但是我当时……我当时的力气拽不过我爸妈，不然我肯定……”
肯定什么呢，肯定回去见他一面，然后再告诉他自己要走的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