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自然没有诅咒恩佐,并不是她不擅长于诅咒,而是这种所谓命运气运根本就不存在,观测星辰除了得出自然气象相关结论,和万物生灵的命运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当然这种命运并不包括气象灾害导致的生存环境变化。
只是恩佐确确实实觉得自己受到了诅咒,一点小小的意外都让他疑神疑鬼,即使柯莱没再进入过他的梦境,他也照样噩梦连连,睡不好觉,为此还特意去找佛洛丽德,要来安息香、苏合香、肉桂、胡椒和石竹混合成的香料来驱散梦魔。
“顺便说一句,这个世界可没有梦魔。”佛洛丽德一手收金币一手把装满药草的袋子递给他,“宇宙间唯一真神是时间领主,祂赋予我们窥探非线性时间的天赋,你最好还是去校医院弄点安眠药。”
“我知道。”恩佐嘟嚷着,并没有把对方的挖苦和建议听进去。
当柯莱和亚尔曼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恩佐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突然从人群中冒出头,朝柯莱扔了个什么东西:“我给你带了食物,臭乌鸦快把诅咒解开!”
扔到餐盘边的是一只风干了的死老鼠,四周一片惊呼,亚尔曼简直要窒息了,铁青着脸抓起死老鼠就朝恩佐砸去。
这货竟然边躲边厚着脸皮嚷嚷:“我好心给你的宠物带吃的!”
“你留着自己吃吧!”
这场风波持续了好几天,恩佐冷不丁就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从一开始试图投喂老鼠到到后来竟然买了精美包装的干果和各类罕见的肉食,眼下青黑就差跪求他们解开诅咒。
最后还是亚尔曼不堪其扰出面称他的诅咒已经被解开了,恩佐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经此一事,亚尔曼会使用诅咒的形象渐渐深入人心,没人再欺负他,但是大家依旧对他不怎么热情,就像生怕自己不经意惹到对方而遭致可怖诅咒。
好在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底,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利博安,关于诅咒的话题也随着新年假期消停。公共假日足有五天,半数学生都回了家,纽瓦伦猝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缺少了课间和用餐时间的喧嚣,校园仿佛随着季节进入了暮年。
尽管期末已然逼近,大部分留校的学生也都是昏昏沉沉,宁愿睡一整天也不提前复习。连沃索克矮人都放假了,餐厅里的饭菜十分敷衍,令人难以下咽。
还在如常运转的大概只有准备校庆的相关人员,话剧社全员留校,为演出做最后的彩排。
佛洛丽德订购的几个人偶也到货了,这些昂贵的人偶身体由特殊材料所制,皮肤和真人一般,为了这些人偶的预算,佛洛丽德曾和文娱部部长吵了足足半个月,到手后立即宝贝地放在剧场后台玻璃展示柜里,不让任何人染指。
人偶尽管精致漂亮,却因为和真人太过相似,倒是让许多人不适,诅咒伴随着闹鬼的传说开始在话剧社游荡。
某个锁门的学生不停念叨自己看到人偶在玻璃柜里动弹,被吓得异常神经质,几个收拾东西锁门的一年级学生不愿再干,佛洛丽德只好排了个时间表,让大家轮流干活。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轮到亚尔曼和加迪尔·卡尔霍恩一起收拾剧场杂物,加迪尔施了几个咒把戏服乱七八糟地塞到柜子里,又控制拖把在地上飞舞,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胡乱整理一通后,他颇为得意地叉着腰,巡视一圈自己的战果,转向还在手动打扫的亚尔曼:“我还有约会,先撤了,待会儿你锁门。”说完还丢了一个颇为同情的眼神给他。
亚尔曼抱着纸箱愣了愣,加迪尔就已挥了挥手,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剧场。
柯莱道:“放假正是约会的好时光。”
特别是跨年之夜,谁都不想孤家寡人一个人待着,更不想被留下来打扫剧场,连佛洛丽德都有邀约,最后被留下来除了亚尔曼这个彻底的单身汉,便是抽签抽到的倒霉蛋加迪尔。
亚尔曼满脸疲惫,看起来兴致不高,柯莱只当他是冬季单身抑郁症,到了冬天,光棍乌鸦会在领地争夺失败后百无聊赖地咬自己的毛,交|配和征伐一样,是动物生存之主要源动力。
“等你和加迪尔混熟了,或许可以向他请教一番脱单之道。”柯莱闲适地躺在沙发上,眼瞧着亚尔曼丧着脸忙忙碌碌,给出一条极有可行性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