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年想念燕月娘,那个在她冷寂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光芒和倚靠。

    月娘总说是自己给了她倚靠,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给了自己希望呢?

    慕容澹夜里又能听见睡在一旁榻上的虞年年长吁短叹,她一叹气,慕容澹的头就跟着疼一下。

    虞年年翻来覆去一晚上,慕容澹就头疼了一晚上,脑海中一直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冒出,还全都是关于这个女子的。他心想这女子虽漂亮,但不至于让他生了癔症,想必还是这女子身上带了什么阴私的药,来让他产生幻觉。

    也不知道把虞年年带过来是折腾她的还是折腾自己的。

    燕月娘夜里也睡不着,徘徊在院子里的墙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既希望那个人来,又希望他早就放弃了。

    “噗通。”一颗红果子又掉了下来。

    燕月娘嘴角不自觉扯起一抹笑,又迅速将它抹平了,将果子踢到树下。

    觉得现在这样的自己十分不好。

    一面期待着有人喜欢自己,

    一面又要将喜欢自己的人推拒出去,因为自卑。

    许久之前她并不是这样的,她骄傲任性,是燕氏家主的独女,身后跟着一大堆追求者,她一个也看不上。

    现如今为一个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患得患失自卑失落。

    燕月娘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

    她蹲下身子,将脸埋在手臂里,现在迫切的相见虞年年一面。

    如果虞年年在,她一定会抱住自己说,“月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在年年心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月娘也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人和物,所以不要难过啦。”

    所以即便虞年年很弱小,也是她的天神。

    其实她们两个人,是彼此的天神。

    “你哭了吗?”墙头上探出一颗黑黑的脑袋,是个很清秀的少年,穿着靛青色的甲衣,看模样是府中的侍卫。

    “你是被我气哭了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见燕月娘蹲着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她是被自己气哭了。

    “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以后都不要来了。”燕月娘抱着膝,嗓音微微带着哭腔。

    少年从墙头上跳下来,衣角擦过墙角种着的那棵树,刮下绿叶纷纷,摇晃出的疏影像是一场清脆的雨。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糖饯,拆开递给她,“你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