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顺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低声咒骂,“都怪太后,她凭什么,凭什么一直让我忍让安分?分明朕才是皇帝!如果她肯教朕一些有用的东西,现在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他目光狠狠扫向慕容稷,一字一顿乏力嘶吼,“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将朕当做跳梁小丑来看,看着朕无论怎么蹦跶,都在你们的掌心之中。”
“原本皇位就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一个没有慕容氏血脉的野种罢了,你没发现比较起来,你生的最丑陋吗?甚至就连手段,都是历来最阴私见不得光的,靠女人?”慕容稷依旧漫步尽心,他生怕自己有过于激烈的语气,显得对慕容顺太过尊重。
他要将慕容顺打落到尘埃。
慕容顺看起来绝对称不上丑陋,甚至是清秀的,像是十里八乡最招人喜欢的秀才,但同慕容家其他人比较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够看,的确是丑了。
他是慕容澹从育幼堂中随手挑的,若是他安安分分的,就算不能继续做皇帝,也是个闲散亲王,比起父母不详的孤儿,也是天壤之别。
慕容顺捂着胸口,忽然癫狂的笑起来,笑中透露着无尽的哀凉和悲戚,慕容稷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他兴许,真的不是先帝血脉。
“你们凭什么做我命运的主宰,说将皇位给我就给我,说收走就收走,我是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有争权夺势的心思?只因为你们天生高我一等,所以我就要接受你们安排好的命运,不得反抗?”
“唔。”慕容稷迟疑了一瞬,“我没不让你反抗啊,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偷偷出宫,我当做不知道,你偷偷见我妹妹,我也当做不知道,你看我给没给你机会?是你太蠢了。”
他从来不担心慕容宓会真的被慕容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因为她被人娇惯坏了,不是慕容顺这样的三言两语和小礼物就能打动的,对她好的人太多,慕容顺这样的简直平平无奇。
哦,除却那座金屋比较有诱惑力。
他那样的惋惜,好像是长辈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三岁稚童,一种从言语态度上的蔑视碾压,让慕容顺的心火一拱再拱。
慕容稷拍手,门外走入一名金甲侍卫,手中托着漆木雕花托盘,上面两碗热气腾腾的药。
“喏,选一碗,这次你的生死,可是在你手中了,我没有替你做主。”
一碗是普通益气补身的汤药,一碗则是毒药。选对了慕容顺活下来,选错了就死。
慕容顺被人强行按着,没有他说不的权利。
他的目光痴痴看向殿门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极弱极细,“母亲,救我……”
“你不选吗?”慕容稷皱皱眉,“那就不要总说我替你做主了。”他指了右边那一碗,扬扬下巴,“给他灌下去吧。”
“不!”慕容顺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的更为剧烈,“母亲,母亲救我!”
目光依旧锁定殿门那处。
慕容稷的手指忽然变了方向,“另一碗吧。”
金甲武士强行掰开慕容顺的下巴,将那药灌了进去,慕容稷方才轻笑,像是一个孩子天真无邪陈述事实,残忍诛心,“你的母亲,她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她怎么救你呀?”
慕容顺忽然痛哭起来,不断喊着母亲,手指抠着嗓子,试图将药水掏出,身体却猛然一颤,呕出大口黑血。
太后的宫殿被慕容顺下令围的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