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房间的柜子里,取出她做的那件冬天的袄子,又将头发散下,束在脑后,成一个女子平常的发髻。

    房内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也不知殿下什么时候多的女装癖好。

    慕容澹试探着,扯起身上的裙子,小心翼翼走过去,撩起床帐,喊她,“年年。”

    这袄子还是冬天的,如今三伏天里,穿着别提有多热了,蒸的他脸颊绯红,加上刻意的敛眸,竟然有几分娇媚。

    虞年年翻了个身,鬓角的发打湿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朝他伸出手要抱抱,“燕燕!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她烧糊涂了,还当现在是在太尉府的时候。

    慕容澹将她揽入怀里,满足之余不免心酸,没想到他还是借了过往的身份,才能跟她亲近。

    虞年年身上发热,慕容澹穿着那厚袄子抱她,她更觉得热了,但也舍不得撒手,这是燕燕第一次抱她来着。

    她拉着慕容澹手指,“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怪担心你的。”

    “我去逛了逛。”

    虞年年领口蹭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隐隐沟壑,他看得口干舌燥,僵硬着给她拉上衣襟。

    “哦,那你以后早点儿回来,夜深了,外面特别不安全。”虞年年像是要睡着了似的,额头冒出些许细汗,但还是想跟他说话。

    “我跟你讲个有意思的事情。”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慕容澹喉结上下动了动,“你说。”

    “我刚刚梦到你死了,然后我就很难过。但是有个男人冒出来,他说他就是你,他还是个高高在上的王,但他是个疯子。

    我其实心里还有点窃喜的,我的燕燕变成了能保护自己的人,很强大的人,可是我又觉得很悲哀,原来燕燕一直有保护两个人的能力,但是他还在让别人欺负我。

    那这样的话,燕燕不是一直在骗我吗?我很痛苦,就告诉他,燕燕死了,王不是燕燕。”

    慕容澹听她说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嗯,那个王是个坏人,他真的太坏了。”

    虞年年应和,“对,他真的太坏了!他还把我绑走了,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谁要和一个疯子一直在一起?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差劲,但很有意思?你说我怎么会梦到这些?”

    慕容澹像只野兽一样,将脸埋在虞年年的颈窝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轻轻撕咬她颈上的皮肤,来缓解她话里所带来的心痛,然后小声,“他是疯子,但他是最爱你的疯子。”

    虞年年听见了,揉揉慕容澹的头发,“唔,不要这么说,我宁愿没有人爱我,也不要这样的人爱我。”

    慕容澹听的胸口一闷,喉头一阵腥甜,他硬生生将这种感觉咽了回去,几欲疯狂的心跳促使他念念有词,小声贴在虞年年耳边,“杀了他吧杀了他吧,让他死在你的手里,别再折磨他了。”

    他从腰上,拿起匕首,塞进虞年年手里。

    虞年年原本已经要睡着了,冷不丁手里握着个冰凉的器物,有听见慕容澹癫狂的呢喃,将匕首撒开,摸了摸慕容澹的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燕燕怎么了?我才不要杀掉他,我不爱的人那么多,我难道都要杀掉吗?而且这只是一个梦呀。”

    虞年年将匕首扔开,抱着他心满意足睡过去,欢快的简直不像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