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输了,他的从众下场如此。若是当今输了,那他的从众亦是如此。
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曲直。
但是人心有亲疏远近,要她对着母亲痛恨的人献媚殷勤,她不想。
姚生神色复杂,看着地上蹲着捡玉佩的女子。
她对殿下,的的确确的好,自己这个旁观都看着感动,但殿下也的的确确是讨厌她,一点儿庇护都不肯给。
敢近乎明目张胆的在太尉府杀人,怎么可能因为忌惮区区太尉的庶子,而不对虞年年施以援手呢?
虞年年顶着红肿的眼睛去舞坊,颈上血痕明显,徐娘子没多问,只依旧安静教她琵琶。
今日倒是奇怪,府中女郎来得极早,且一个都不差。往日她们对学舞这事儿并不上心,觉得不过是低贱之人取悦人的一种手段,配不上她们高贵的身份,所以能逃便逃了。
尤其是先夫人的女儿虞令月。
她是府中唯一的嫡出血脉,即便姜夫人有着管家权,却不是正正经经的夫人,对上虞令月难免也缺点儿底气,更不敢管她。
只见虞令月上身窄袖短衣,下身长裤革靴,腰束郭洛带,红黑为主。发编成若干小辫子高高梳在脑后,以金珠装点,眼尾上挑,带着凌厉傲慢。手中持着一截短鞭,随意点在掌心。
她从水廊外款步踏来,看样子刚从马场回来。
其他娉娉袅袅的女郎皆有意无意躲避着,三两一组,低着头不敢直视虞令月。
虞令月咬咬下唇,歪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有点委屈,“都这么怕我?”
没人敢出声回应。
原本虞令月没了娘,该是个好欺辱的,早年大家都这么以为,对她十分轻慢。
那时虞珩渊还不是虞太尉唯一有名分的儿子,还有个更年长的庶兄虞珩玟。
虞珩玟喝多了,去调戏虞令月,问她愿不愿意陪自己困觉。
虽然本朝□□之事层出不穷,甚至皇帝带头,但多少有点良知的人都觉得恶心。
虞令月笑着,用无辜的表情按着虞珩玟的头,把他溺死在了水中,手脚都凉了才揪着衣领扔在地上。
虞珩玟的死状,在多年里都是府里上上下下难以忘怀的梦魇。姜夫人连着做了半个月噩梦,自那以后她都不敢撞上虞令月,跟别提那些娇滴滴的女郎。
虞珩渊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个妹妹面前晃荡。
“说话啊!”她一扬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地上,更令众人瑟瑟发抖。
虞年年并不怕她,甚至还能睁着红肿的眼睛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