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知道陈玉蓉去请安得了赏,恼怒上头,眼睛嫉妒的发红,一股脑冲到陈玉蓉的院子尖声质问:“就凭你,怎么可能得到小王爷的喜欢?肯定是你勾引的!”
“贱人,酒宴上的酒水是不是你换的?”说着伸手就要拿尖尖的指甲抓陈玉蓉的脸。
陈玉蓉见继妹得势惯了,心机和城府比着继夫人差得远了,这次落了下风便一股脑的往自己院子里冲,看到继妹嫉妒得眼睛几乎要滴血,想到这些年里处处忍让,明明是相府里的大小姐,却处处都要忍让着继室的女儿,多数时候继妹踏进这个院子里,都是来耀武扬威的,不禁心里也出了一口恶气,反倒是对赐婚的好感升了升。
她见继妹不管不顾的抓过来,还未动作就听到远远有一道女声,声音不大,但极有威严:“相爷,你们相府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王妃的吗?真是好家教!”
陈玉蓉远远的看到来人是陆王妃惊讶了一瞬,又看到陆王妃身边的陈相爷,因为丢脸而铁青的神色,心头觉得有些爽快。
陆王妃见相爷只让人将陈玉蓉继妹拉下去,却绝口不提惩罚,又环顾一周陈玉蓉的院子和摆设,便对陈玉蓉的处境心中大概有数了,便不等陈相爷反驳继续说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以为自己拿着鱼目当了珍珠,反倒是对真正的珍珠视而不见,你说是吧,相爷?”
陈相爷听到陆王妃这句讥讽,面皮涨得通红,只觉得丢人极了,但心里只觉小女儿也只是为了出昨天宴会丢丑的气,说到底还是陈玉蓉昨天没做好,也不知道替小女儿在王妃面前求情,才让场面这样难堪。
陆王妃见陈相爷没说话,反倒时不时给陈玉蓉脸色看,索性也不话中有话了,挑明了说:“昨晚上,相爷您家的小女儿可让人开了眼界……言尽于此,至于我未来儿媳就不招相爷不痛快,先上王府住上几天!”说着就指挥着身后的丫鬟收拾陈玉蓉惯常用的东西,往府外的马车上搬。
陈相爷被陆王妃直言,心头怒火正盛,又觉得丢人极了,气势无端低了陆王妃一头,虽觉得陈玉蓉被接走不妥当,但心里只盼着送走陆王妃之后对质小女儿,倒也没怎么拦。
陈玉蓉有些受宠若惊,京中都说陆王妃人美心善,但听过继夫人心善大方的传闻,也就觉得这些只是对外的形象罢了,具体内里是个什么人也还要自己打交道之后才能下定论,今天一见不仅人美,脾气也是极其爽利,合心意得很,就顺从的去了王府,倒是没想到陆王妃趁这个机会一留再留将自己留在了王府。
陆王妃将陈玉蓉接进府里就开始给儿子陆臻写信,陆臻接到信,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日子就在击退外敌和往府内写信中一天天飞速消逝,很快就到了边境最后一战。
边境苦寒,最后一战更是在冬日最冷的时候,士兵手里的刀都反射着冷光,只有敌人的血溅在脸上才有些热气。
陆臻早已用一次次身先士卒,和实打实的军功折服了军中的士兵,这次更是亲自带兵和敌方酣战,外族本身是因为冬日无粮可吃才入侵边境烧杀抢掠,不想却是踢到了铁板,直到冬日也没有打了几场胜仗,最后这一战,更是反扑得厉害,所幸陆臻早有预料,敌军也是节节败退,直到溃不成军。
就在收兵的时候,听到破空的声音,陆臻身旁的副将突然反水提刀就往陆臻的心口刺去,陆臻本身正长舒一口气,没有防备,就在被刺得时候,虚虚看到一个影子,长着自己的模样,挡在身前,刀再无法前进,直到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虚影才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直到副将伏诛,陆臻才如梦初醒,审问之下才知,副将本身就是外族内应,这次更是接了刺杀的任务,若不是陆臻命大,就让对方的手了。
陆臻收兵回京那一日是个极好的晴天,陈玉蓉坐在陆王妃早早订好的位置上,透过打开的窗户往下看,阳光下,御路上一列列整齐森然的士兵,陆臻身穿银白色的铠甲骑在白马上,仿佛心有所感,抬头遥遥看向窗子,看到陈玉蓉,脸上的神色从严峻到微微笑意,倒像是瞬间消融的冰雪。
陆臻回来之后很快就到了成亲这天,期间继室和继妹不断作妖,但被陆臻和陆王妃的支持之下,两人最终被陈相爷罚在相府,也无法再兴风作浪。
十里红妆绕皇城逶迤而行,鞭炮声噼里啪啦,陈玉蓉坐在轿子里,隔着红盖头,依稀还能听到道路两旁围观百姓惊叹又羡慕的声音。
许是前方的路不太平稳,轿子摇摇晃晃,轿门被风掀起,陈玉蓉看到前方高头大马上的陆臻,心里无端想起两年前,皇觉寺路上被截杀逃命的自己。
那时候心灰意冷,一心想死,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领着赐婚的圣旨,让继夫人即便是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按照皇家的规矩和提亲礼的规格来准备自己的嫁妆,而当年处处耀武扬威的继妹,即便是嫉妒到眼睛滴血,也只能摔了一个又一个瓷瓶,眼睁睁看着自己出嫁。
看到前方身着红色喜服格外挺拔的身姿,又想到自从陆臻大胜归来,两人虽见面只是寥寥,但陆臻并非是她最初印象里的轻浮浪荡子的模样,反而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做事妥帖又细致……
“新娘,下花轿”轿门礼官唱礼。
一双修长的手掀开轿门,扶着陈玉蓉,轻轻跨过火盆,拜过天地高堂,正式结为夫妻。
一年后*皇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