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南嘉像是没注意到胤禛脸上的不自在,笑着答应了,然后兴高采烈的拉着他讨论要做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
胤禛看她这样高兴,眼里再没有一丝阴霾,便也笑着与她一同讨论起来。
罢了,不过是几件衣裳,既能哄得她开心,破例也算不得什么。
南嘉之前为了多得些才气值,对这个时代的衣着款式绣纹配色都下功夫研究过,毕竟这东西太日常化,若要精通倒也容易。
因此这时她说起来头头是道,称得上是见识不俗,在一些绣纹和饰物上的配色更是独具匠心,随意说出的搭配也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她喜好素美雅致的颜色,神奇的与胤禛淡雅隽永风的审美正相和。
两个人虽说的是衣裳,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些对水墨工笔艺术的鉴赏理念。胤禛发现南嘉在工笔画一道颇有造诣,尤其在勾花填色的笔法上颇有些匠心独运的自如。
这个发现让他对南嘉的赞赏更甚。两人的讨论声直至高无庸进来请示是否要摆膳时才停下。
胤禛来时已经用过晚饭了,因此席间他只略略动了几筷子,大多都是看着南嘉用饭。他见南嘉吃的香甜,心里高兴,偶尔也为南嘉夹几筷子菜。
南嘉是真的饿了,所以最后就有些吃撑了。吃完饭两个人特地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消了食,才进屋里歇下。
屋里已经熄了灯,胤禛侧躺着好一会儿,却睡不着。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左侧有一股子迫人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他将搂着南嘉的手臂收紧了些,闭着眼睛轻声道:“睡不着?”
南嘉在胤禛怀里拱了拱,然后一脑袋扎进他的脖颈里不动了。这个姿势让胤禛只能微微仰着头,他感觉到有清浅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的皮肤上,一呼一吸之间好似自有韵律。伴着这韵律,在他迷迷糊糊的快睡着时,突然一滴水滴滴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使得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怀里的人在哭。
“怎么了?”声音里夹着一丝喑哑,他轻轻的拍了拍南嘉,“不许一个人掉眼泪,跟爷好好说话。”
南嘉一下就伸手抱紧了胤禛的脖子,然后带着鼻音闷声闷气的问他:“我以后都不能有小宝宝了吗?”
嗯?“谁跟你说的?”胤禛皱眉,诧异的问道。
“他们都想瞒着我……没人说,但我也能猜出来。”南嘉咕囔道。
这下胤禛明白了。应该是今日高无庸顾忌着他的交代,并没有让徐太医将诊脉的结果告诉南嘉,结果南嘉自己就误会了,把事情想的太严重,自己吓自己,怪不得今儿个哭的那样伤心。
他叹口气,“你这个小傻子……”然后将徐太医的禀报原样说给了她听,“明日我让高无庸给你送个会做药膳的嬷嬷来,你每日乖乖的喝了补汤,温养调理一段时日,自然就能给爷生个小阿哥了。”
南嘉听着胤禛的话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好似为自己之前的误会不好意思,又好似因胤禛说了生孩子的话而不好意思。
胤禛低头看了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他温声道:“好了,既然说清了就不许再胡思乱想……”他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他心里有些无奈,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刚才还那么伤心,这会儿心里没了负担就一秒入睡了。这样想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了睡意。
藕香院里已经熄灯了,可海棠院此刻却还是灯火通明。
李氏挺着肚子靠在榻上,眼睛不住的往外瞧。直到她等的不耐烦了,才从门外进来一个小丫头。这丫头一进门就跪下了,“格格,贝勒爷已经在藕香院里歇下了,奴婢实在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