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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一年之中最是苦寒清欢的节气,同样也是最醉人的时节。

    冬天最妙的,便是听雪。

    山水皆静的寒江上,大雪纷飞,漫天卷舞着‘扑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

    一叶乌篷船,一件青蓑衣,点缀在白茫茫的天地间。

    “咕咕——”

    这时,寂静的只留雪落声的寒江上,突然响起一阵咕嘟嘟水沸声。

    江心钓雪的少年郎,放下青竹鱼竿,掬了一捧落雪,走进了乌篷内。

    红泥小火炉,青铜雕螭壶,越窑青釉碟,依次摆放在暖烘烘的乌篷内。

    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掀开热气蒸腾的六兽面纹壶盖,放入冬雪,一股即墨老黄酒的醇厚味道,丝丝脉脉的溢散开来。

    少年郎只是闻到温热酒香便有些醉了,脸颊微红,喃喃道:“十几年了。”

    “庄周梦蝶,栩栩然也,我都做好去死的准备了,没想到醒来之后竟然成为了短命皇帝刘辩。”

    “辩哥哥。”

    云山苍苍的岸边,一名身穿貂裘的少女,一蹦一跳的向江边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竹风铃,散发出脆生生的清响。

    刘辩瞧着兴高采烈跑过来的少女,郁郁的脸容泛起了一丝笑意,如云霁初开,扫平了一切的阴霾:“婉儿,站在岸边等一会儿。”

    唐婉儿最是听从辩哥哥的话,举着竹风铃摇了摇,声音更加清脆:“辩哥哥快一些。”

    江面只有茫茫大雪,较为平静,乌篷船犁开一层层水波,很开靠在了岸边。

    欢快的摇着竹风铃的少女,不等乌篷船平稳靠岸一下子扑向了刘辩,挂在了他的身上。

    刘辩先是为她拂去青丝上的落雪,随后拍了拍又圆又翘的小屁股蛋子,笑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保不齐阉狗们会暗中派人刺杀你,太危险了。”

    赖在刘辩身上的少女,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辩哥哥身上跳了下来,挥了挥小拳头,冷哼道:“奴家才不怕他们呢,要是敢来部打死。”

    大汉庙堂由两大党羽把控,一是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党,支持二皇子刘协,二是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一党,拥趸太子刘辩。

    两大党羽为了争做扶龙之臣,十几年来不知涉及了多少明争暗斗,蝇营狗苟。

    刺杀只是最粗鄙的手段,用的却也是最多,因为最有效。

    熹平血案,辛酉之祸,哪一次不是死亡了数以十计的乙等刺客,其余丙等丁等刺客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