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开始掉眼泪给我看,「为什麽连你也不帮我了?」到底要受多少伤才会像张品缘那样,她那样子就像突然分裂成好几个情绪,每个情绪都想控制她身T的主控权替她说话,替她发泄那些暴涨的痛苦。
看见她这样子,我还是得保持冷静,不能跟着她失控,我语速放慢,「不是我不帮你,是我想知道,你发生了什麽?」
她的情绪逐渐平稳,表情不再狰狞,语气缓和,「就只是又被欺负而已,我不想提到细节了。」
「这次他们为什麽又想要欺负你?」
「他们说我和某个人走太近了,不要得意忘形,他们说……就算戴了口罩……我的本质还、还是一样丑陋。」她像是又被点燃了什麽情绪导火线,脸又开始狰狞了起来,说两句话就开始掉眼泪,「家人也说我既没用又Ai哭,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麽?」
「你去找辅导老师说过了吗?」
她眼睛睁大,开始大吼:「辅导老师根本就没办法解决事情,她也就只会和我说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这种狗P话!」
「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我们慢慢谈。」
「是要谈什麽!」当下的我觉得完蛋了,场面完全失控,静默的图书馆里都是她的吼声,「你没办法帮助我就算了,全世界都一个样,家人一直和帮助我的人说谎……」她哭到口罩全Sh了,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身边开始出现几位来图书馆看书的同学,他们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笑哂、有人在同情、有人睥睨。
我也显得无力,只能望着失控啜泣的她,毕竟在那之前我已经去找了所有可以扶助她的管道,学务处、辅导老师、社工……
我再也想不到该怎样才可以拯救一个,受伤无助的少nV了。
「你们看什麽看!都是你们害的!」她尖叫,双手用力锤着地板,像是要把全身所有的力量用完,才肯善罢甘休,「你们都有罪!你们都是一群贱货!」
我已经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我自己的梦魇了,只是这些年来,噩梦的主题都脱离不了她失控尖叫的那一天。
偶尔我会从张品缘的视角出发,开始幻想出一场一场属於她的噩梦。
「拆下口罩阿你,你拆掉口罩还是一样恐怖。」
「长的丑就算了还一直哭,拜托你不要一直打小报告,你要不要看看你做出什麽东西?我们讨厌你是应该的吧?」
「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可怜?」
「我真的不知道生你要做什麽,你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你活着是为了什麽?」
「阿公,起床了!」看到孙nV稚nEnG的小脸蛋在我眼前出现,灵气的大眼睛眨呀眨,盖住了半个天花板,我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是因为怕你担心我才叫你起床,不然我也可以自己去学校的。」她已经穿好小学的制服,也背好书包了。
我好像睡昏头了,我晃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你餐具有带吗?」
她脸一红,双颊像是两颗红苹果那般,「阿公你快去刷牙洗脸!这种东西我当然知道要拿好吗!」我起身走向厕所,便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晃进了厨房里。
「小艾,你动作快一点。」我背起她的小学书包,靠在门边双手cHa腰,我盯着她。
她慢条斯理地把粉红sE袜子慢慢套进她的小脚丫,「快了、快了。」说完後她就将双脚套入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