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嫁到陆家的时间不短了,但因为陆江在家里养伤,风轻雪一心照料他,很少出去到别人家串门,就算出门也是去舅舅和小姨家坐坐。
所以,见到经常来串门的王娇,风轻雪很高兴,稍解陆江离去之痛。
不管王娇身上有多少毛病,连陌生人都看不过去,觉得不是做媳妇的好人选,风轻雪却羡慕她的无忧无虑,和她身上属于这个时代的那股子蓬勃朝气。
这样的王娇,混得如鱼得水,生活悠然自得,那是她的本事。
“表姐,大舅回来了吗?”风轻雪直接问道。
算算时间,王正国该到家了,陆江也早该上火车了。
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的陆江,风轻雪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我爹?回来了,刚回来就骂我在家只知道嗑瓜子,不知道干活,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王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着关域两条胳膊努力撑着一卷毛线,风轻雪则从毛线卷上找出一根线头,慢慢地在自己手指上缠起来,缠成毛线球,毛线颜色正红,鲜艳无比。
看到这儿,王娇羡慕坏了,“小雪,陆江给你买的新毛线吗?真好看!”
风轻雪抿嘴一笑,对王正国责备王娇的行为不作任何评价,也没回答王娇的问题,反问道“表姐也觉得这卷毛线好看?”
“那可不,红毛线哪有不好看的!”王娇最喜欢红色了,大红色。
“我用这个毛线给表姐织件毛衣好不好?”
听了风轻雪的话,王娇一呆,因为嗑瓜子而导致黑乎乎甚至指甲缝里都有残存污垢的手指倒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道“毛衣?小雪,你……你没开玩笑吧?给我织毛衣?这可是毛线,新毛线!而且还是大红的!上回我和张跃进去百货商店问过,羊毛线贵得吓死人,二十块钱一斤,虽然你这混纺毛线没那么贵,但也得十块钱才能买到一斤,没票根本买不到。小雪,我个头不比你矮多少,好像还比你胖点,织一件毛衣得二斤线!”
王娇说得自己都不敢置信有这种好事。
十块钱一斤的混纺毛线,一件毛衣至少得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是张跃进二十天的工资。
见到这样的王娇,风轻雪反倒笑了,“我结婚那天不是跟表姐说了吗,等表姐出嫁的时候我送表姐一件新衣服。表姐秋后冬初结婚,那个时候,我想了又想,穿棉衣吧,太热,穿单衣吧,太冷,织一件毛衣穿在身上,外面罩件褂子,肯定很好看。”
一番话说得王娇心动不已,一副想要又不好意思要的样子,特别好笑。
只要王娇不来抢姐夫,风轻云就不讨厌她,故意脆生生地道“表姐,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就让阿姐给我织一件新毛衣。阿姐说去年姐夫给她买的毛线她给我织毛衣了,今年我穿着有点小,打算拆了再加点线给我织,可我还是比较喜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