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小姨,不是大舅妈,风轻雪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最近和舅舅姨妈家多有来往,她很清楚大舅妈自始至终都不赞同自己和陆江的这桩婚事,觉得陆家成分不好,陆江再有本事都摆脱不了固有的家庭出身。

    像苗凤琴这样想法的人有很多,风轻雪根本就没想过去改变他们。

    这个时代的跨度太长了,长得让许多人等到绝望,随波逐流反而更加安全一点。

    王小姨对陆家的家庭成分其实也有顾忌,但她相信自己的大哥不会害自己的外甥女,而且她一直都很感激小时候陆家对自己家的照应,不能因为时局改变了就恩将仇报。

    她小时候去陆家玩,陆家的老太太赏了她两个金锞子,出嫁时老太太也添了嫁妆。

    她的名字叫凤巧,也是陆家老太太给起的名儿。

    这份恩情,王小姨一直记着。

    所以,她和王正国一样,真心希望陆家能好好地活着。

    风轻雪蹙眉,“这么快?陆江不是昨天才回来吗?我都没好好打扮打扮呢。”至少得洗个澡,然后把头发洗一洗晾干,换一身体面的衣服吧?

    王小姨上下打量外甥女,“这样就很好了,农民本色,不用再打扮。”

    这世道,打扮得过于精致,不是招人闲话吗?

    风轻雪的底子好,即使没有精心打扮,也够让陆江惊艳的了。

    昨天比较昏暗,而现在则是天气晴朗,光线明亮。

    风轻雪背光而入,在陆江眼中,仿佛看到一位仙子蹁跹而来。

    厚重朴素的冬衣掩不住身姿曼妙,遮不住气度优雅。

    风轻雪进门时就摘掉了大围巾,没了围巾的遮挡,水灵灵的俏脸完全露出来,经过她一个多月的仔细保养,脸庞好像春天里初绽的鲜花,肌肤细腻,比之常人更显白皙。

    在她心里不够完美,在别人看来,已经格外出众了。

    眉如远山横,眼似秋水聚。

    鼻腻如鹅脂,腮凝似新荔。

    陆江心潮起伏,脑海中不知道闪过多少辞藻。

    见面的地点定在王正国的家里,毕竟大冬天的,谁家孩子相亲都不会去街头巷尾地喝风,所以王小姨和风轻雪姐妹俩到的时候,陆江和陆父已经在王正国家的堂屋里等了好一会儿。

    陆父还是老样子老打扮,陆江却打扮得格外英挺。

    和刚下火车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的陆江洗去风尘,帅得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