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是一件法器，在其锋芒下，石板仿若豆腐一般，轻松剥落，尽管有这般利器，但对于初次接触镌刻的风灵而言，仍旧困难。
半晌过后，仅是一道笔画稍微深了些，风灵便又将其推开，机械式地重复刚才的过程。
自从帮马大顺干完活之后，风灵便一直雕刻着这个，旁边已经堆了几十块失败的杰作，都是因为有细微瑕疵而被废弃。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风灵的手稳得出奇。
书写。
镌刻。
当那宛如大家之作的“立”字从石碑上失去墨色，至今为止，她最满意的一块石碑就此诞生。
她抬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凹陷，随后用衣袖将其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为了不打扰爷爷奶奶，她刻字的时候特意远离了些，因此雕琢完成，她还需要搬过去，不过离得并不远，所以没多久，她便将石碑搬到了那熟悉的小坟包前。
“爷爷奶奶……”
低声念叨中，她蹲下身子，慢慢用手刨坑。
可是挖着挖着，她的手僵住了，那两弯细眉紧紧皱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舒展，最后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继续挖着土坑。
没一会儿，当深度合适之时，她将石碑立了起来。
石碑上镌刻的字有着与风灵相貌不相匹的英武，字迹工整，遒劲有力，若是单看字迹的话，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少女之手。
将墓碑立好，风灵便静立在原地，她的眼帘微垂，眼眸中看不到往日的灵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日落下帷幕。
夜深了，草间的蛐蛐在瞎叫唤，吵得那静立在原地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踪迹。
风灵走在蜿蜒小路上，绿油油的旱稻摇曳。
忽然，她的身子一顿，远远地，便看见了那靠着树的身影，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快步上前，“师父！”
“不吃早饭了吗？”李自在挺直了腰，盯着那双在夜色下也依旧明亮的眸子，不由叹息一声。
听了李自在的话，风灵那黑亮的眸子中有着一丝犹豫，但只是刹那间便被坚定替代，她唇角一勾，笑道：“不用了，师父，我怕师父做的菜太好吃，就想和师父一起出去了。”
李自在轻笑了一声，拿出一块玉简，递到了风灵的手中，“这是一张地图，以神识探入，便可查看，虽然算不得多详细，但也能勉强让你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别迷路了！”
“谢谢师父……”风灵感激地将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