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不是菩萨,不能普度众生。”
陆靑沉吟片刻,在陆佳人冷漠如冰的注视之下,近乎是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去开口:
“世家之人,修行资源富饶,熟读史书,背得杂谈。”
“更因知晓,人的命运和劫数,自有天定。”
“若大江大河的洪流注定如此,作为岸上的观望者,自身尚且处在迷雾之中随时掉河,怎堪去挡住既定的洪流?”
陆靑说罢,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陆佳人的眼睛。
眼底,尚且有着对陆家长姐,族中天才,日后府门掌舵人的敬畏。
他认为,若不是自己的话,家中父亲,长姐以及胞妹,都不会对叶楚月这般厌恶。
于是。
他解释道:
“先前,我在秦家军中,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秦家军时长去万花街打家劫舍,压榨苦主,我作为害人的其中之一,非但没有反省,还因此怪罪叶姑娘,都是我陆靑一人之错。”
“直到今日,见生命之难能可贵,坚韧刚毅和脆弱不堪仿佛只有一墙之隔,我方才醒悟二三。”
陆靑说话,把头压得很低。
垂头落睫前,看到了长姐眼底肆虐的风暴,宛若骤雨从海上来,比那凶兽还要危险。
陆靑抿紧了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鞋面。
他生来是陆家公子,高人一等。
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能站在接近云端的地方俯瞰着卑微的贱民,还嘲笑着贱民的无所作为。
却忘记了有些人生来就要背负着巨山,双足踏着深渊而行。
每走一步都是锥心刺骨之苦痛,又有何资格去仰头看那云端霞色的绚烂?
楚月侧了侧眸,瞳孔倒映出局促的陆靑身影,眉梢便轻轻扬起。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