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含情脉脉的话,而是苏菱悦发觉肖宸宇今天气色不怎么好,唯恐不小心撩拨到了他。
肖宸宇闻声,短暂的思忖后,伸手将苏菱悦的手握住了,“这样就好了,断乎不会走丢。”
两人优哉游哉的徜徉在梅林里,过了梅林后,两人都倦怠了,肖宸宇指了指旁边一艘船,那是一艘已朱漆斑驳的乌篷船,破旧的可以。
“怎么?”苏菱悦问。
“朕当年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到这乌篷船里坐着发呆,时间就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这里,江山不是你的,山川草木是你的,你可以什么都去想,当然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肖宸宇嘀咕。
“都说天子是没有心的,不会和正常人一般多愁善感,都说你们是凉薄的,苏菱悦这么说算是大不敬了,但她向来口无遮拦,早已经习惯了。
至于肖宸宇呢,却比较喜欢这么一份心直口快,在这帝京里,谁的心思少呢?各个都百炼成钢,唯独苏菱悦删繁就简,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在眉梢眼角表现出来。
“那是他们胡乱揣度,悦儿看朕是什么样一人?”肖宸宇看向苏菱悦,苏菱悦一笑颤声道:“皇上是在不耻下问了。”
“是耶非也。”肖宸宇爽朗的一笑,轻柔的握着苏菱悦的手,苏菱悦点点头,因说道:“皇上和正常人有一点区别,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总是有七情六欲的。”
“谢谢,这算是中肯的评价了。”肖宸宇满足的一笑,眼角有了幸福的皱纹,苏菱悦看向肖宸宇,他是英明神武神机妙算,他的面容看起来笔挺同龄人似乎要年轻一点,但眼角的皱纹却超过了自己的年龄。
他的心从来不会闲下来。
“朕带着你到乌篷船里坐一坐,那是很有意思的。”肖宸宇继续热烈的邀请,其实大冬天的苏菱悦才不要去呢,但肖宸宇非要执拗,苏菱悦只能勉为其难的个跟在肖宸宇背后。
两人进入乌篷船,肖宸宇摇橹,两人到荷花荡里去了,这么个季节荷花自然是一朵都没有了,江畔有亭亭玉立的两只白鹤,被他们这么一惊扑棱了一下翅膀飞到远方去了。
“朕当年就在这里,这么托腮思考事情。”
“主要想什么?”苏菱悦凝目看向肖宸宇,她想象不到这么一个内心强大之人竟也有那么脆弱的当年,这历史只怕除了苏菱悦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最主要的,这历史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看似轻盈,实际上谁人都知道情况哪里这样轻松了?
“想将来,想茫茫然的以后。”这一刻,肖宸宇的神情变得有点委顿,似乎时光一下将他带到了那朝不保夕的过去。
肖宸宇的生母并非是皇后娘娘,在皇子里,他的出生是比较卑微的,他仅仅是一个贵妃的孩子,而这帝京里光贵妃就有九个呢。
但他同时又是幸运的,这九个贵妃竟连一个有身孕的都没有,她们勾心斗角自相鱼肉,互相算计了多年,到头来满盘皆输。
大家都不能生孩子了,连权利巅峰的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大家都没有子嗣后,只能将目标凝固在肖宸宇的身上,肖宸宇年幼,争抢他的归属权就成了异常旷日持久之战。
后来,在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角逐的胜利者是皇后娘娘,肖宸宇并非皇后娘娘的孩子,他表面上扮演一个贤妻良母,但背地里却对他不闻不问。
甚至于,将肖宸宇母妃的一笔陈年旧账都算在了肖宸宇的头上,太后娘娘原本就是个矛盾的老女人,她想要看到肖宸宇出类拔萃,又是怕自己苦心孤诣栽培起来的参天大树不能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一份矛盾可想而知。
肖宸宇做小伏低,每常被太后娘娘责骂或者责打后就一个人躲在这里消磨多半天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