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禾不住点头。
寻常时候倒罢了,姨奶奶如今好不容易有喜了,若一直只她一人照顾,忙不过来事小,她就怕自己粗手笨脚,会粗心害了姨奶奶。
若眠望着秦嬷嬷和觅禾那诚挚的眼神,犹豫道:“不是我不体谅。妈妈何不再忍一年半载,等卫家四姑娘进府,让女儿去长长久久地伺候四姑娘。
“若是先照顾了我,四姑娘难免介意。跟着四姑娘,比跟着我好。”
祁聿怀要为孟老太太守孝一年,待孝期结束,才能迎娶卫慈。
秦嬷嬷叹了声,“将来的事谁说得好呢。我的儿,你别太忧心了,这一胎不容易,你好好养胎,别的都不要管不要想。
“要我说,那卫家四姑娘,不一定真能进府里来。”
若眠敛了眸,进不进来,有什么所谓。
总归她和祁聿怀之间,只是浮梦一场。
“妈妈,你放心,能怀上我也很高兴,我想留下他,谁也夺不走。”
秦嬷嬷握着若眠的手拍了拍。
她不知道祁聿怀和若眠之间到底生了什么矛盾,她只知道若眠腹中这个孩子对二人而言有多意义非凡。
她豁了老命也要保住。
祁聿怀一直都宿在外书房,不曾回内宅。
因为守丧,这个新年祁家并不热闹。
元宵后,陶娘子重病不治的消息,周霭写信告知了若眠。
李员外重利轻情,加上陶娘子没给他生出儿子,他并不愿意搭太多银子续陶娘子那如同枯槁的命。
若眠捏着信愣神良久,直到秦嬷嬷的女儿青晗走近询问她可是身体不舒服,她才回神,淡淡道:“没事,我娘快死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叶修仁写信至侯府,说被李员外休弃的陶娘子在老宅内咽了气。
陶娘子父母早亡,再没旁的亲戚,她的后事除了若眠和叶修仁,无人操办。
若眠买回老宅后,曾让顾六派人去修葺拾整过一次,但几个月无人踏足,它还是透着荒凉。
坐南三间矮舍,停尸于中间屋舍。
若眠掀起白绸,泪顷刻涌出。
陶娘子生前应是被病魔折磨得很惨,她瘦得皮包骨头,几乎被吸干了所有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