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大爷身边我就不委屈,我只为往日的烂事哭这一回,下次见到他我若再掉没出息的眼泪,就罚我变成暹罗猪。”
祁聿怀失笑,怎么反倒成安慰他了?
“倒也不必。你能想得如此豁达就好。”
尾音里已带了些许倦意。
若眠仰起头轻轻吻了吻祁聿怀的脸颊,真心实意道:“谢谢大爷不嫌烦地宽慰我,大爷是好人,顶好的人。”
祁聿怀下意识扬起唇角,眼皮早已沉重得根本掀不开了。
近乎呢喃地逼问:“只是好人?”
若眠没有答,祁聿怀也没再追问。
一觉大天亮。
若眠起的比祁聿怀早一些,满怀壮志地预备用昨日小厮送来的面粉做两碗热腾腾的饽饦,好改善改善睁眼就是腌菜包子的伙食。
结果失败,成品惨不忍睹,几乎就是两碗没搅匀的面疙瘩。
祁聿怀拧着眉生咽了下去,没敢夸,很怕若眠还敢做。
若眠也没气馁,又活力四射地贴门神换桃符去了。
她就像一朵明艳的迎春,在这寂寥枯败死气沉沉的凛冬独院内灼灼其华。
她在哪,哪里就逢春。
果然就刨了一棵枯梅回来,看架势是要栽在院里。
“树挪死人挪活,它最后一口气怕是也被你断了。”
祁聿怀款步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她另一只手里的新鲜母树梅枝。
若眠心疼地望着枯梅根,“我看它长在墙阴下,土质又不好才刨它回来的。”
祁聿怀不忍打击小姑娘,哄道:“试试吧,也许就种活了。”
若眠漾开笑意,指了个风水宝地。
祁聿怀三两下就用锄头刨了坑出来,若眠细细地用手培土,爱抚的模样就像对待血脉骨肉。
“等明年再来,或许它已是满树新枝了。”
祁聿怀蹲下身轻抚去若眠脸颊上的泥土,语气里满是温柔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