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见若眠语气决绝,也别无他法,对着胸膛砍下一刀。
若眠瞳孔一震,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周霭手中匕首险些坠地,吓到呢喃:“不是,他怎么来真的?”
“夫人,请和我回府。”
顾六灰褐色的短打眨眼已染尽鲜血。
小厮们一拥而上,周霭瞅瞅愣神的若眠,再瞧瞧快要死了的顾六,终是没忍心动手。
“你快跑,能惊动官府,是因为我们大爷呈的是你绑架我们夫人的罪状。”顾六强撑起身,对周霭道。
若眠让觅禾托小厮给周霭递的信,以及周霭的回信,都先经了顾六一道手。
周霭气得发笑,“我就知道,这么大阵仗。
“不过我哪也不会去,”她望向若眠,“我要继续回去当李员外府上的护卫。”
这本就是邱五爷和李员外之间的交易。
当夜宿在客栈里,最快也要明晚才能进京城。
顾六伤得不重,他对自己下手还能没分寸吗?但也不轻,止了血包扎后一直在昏睡。
关若眠的那间屋子,门口和南窗都有小厮看守,但是天窗没人。
若眠轻手轻脚地搬了桌子,结了帷幔和床单,爬上天窗,踩着屋檐溜了下去。
摔得很惨,很重,也很响。
小厮们立时追了上来,若眠慌不择路,情急中有些不辨南北,跑着跑着,迎面传来杂沓的马蹄声,熟悉的冷冽身影从暗夜深处逼近时,若眠才知道自己正在往京城的方向跑。
前后被堵,若眠彻底僵傻住。
祁聿怀袭一身墨袍,矜贵沉稳,月色在他身上镀了层柔辉,却没有柔和他的凌厉,反而使其周身的危险气息愈发气势宏大。
他一步步靠近,若眠惊恐到犹感有一双手扼住了喉咙,被压迫得难以呼吸,最后崩溃地跌进泥地,泪水失禁。
“大爷。”
祁聿怀在离若眠两步之遥的地方僵住,“顾六呢?伤得如何?”
“回大爷,六哥已无大碍,在前面客栈休憩。”
“知道了,”祁聿怀翻身上马,睨着抱着自己发抖的若眠,对小厮吩咐道:“把她带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