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静默的等待里,若眠胸腔间的忐忑恍如半年前的雪夜,她第一次敲门,主动把自己送进祁聿怀房中。
“大爷,是我,我有话和你说。”
屋内还有烛光,祁聿怀应该还没睡。
只是不想搭理她。
若眠正要抬脚离开,房门倏然被祁聿怀拉开了尺宽。
男人居高临下睨着她,眸中满是冷峻的寒意,薄唇和脸绷得一样紧。
“进来。”
他让若眠进去,却没有一丝退步的动作。
可他和房门之间的狭窄距离若眠根本挤不进去。
她只能硬着头皮靠近,近到几乎贴着祁聿怀的胸膛时,他忽然侧身合上了门。
“什么话?”祁聿怀好整以暇地圈着茶杯,已做好了若眠如往日一般哭着哭着扑进他怀里的准备。
她最近在闹脾气,他一直都知道。
“大爷,我想请你休了我。”
若眠的声音极轻,像片片羽毛落地,可在这阒寂的深夜里,却恍如炸在祁聿怀耳廓的惊雷。
杯中茶水无风起澜,山雨欲来。
他眸色深如寒潭绝渊,“理由?”
若眠跪地不起,细数起自己的罪孽:“我没法替大爷绵延子嗣,耽误大爷娶妻,既令祖母厌恶,还让大爷和姊妹兄弟离了心。”
祁聿怀忍着灭顶的怒意轻笑道:“按你的意思,我只要休了你,便是阖家美满。”
若眠深深垂着头,“大爷会觅到良人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