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淡笑,“听说你们家大门外围了不少闹事百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哦,能理解能理解。”顾侯爷拱了拱手,“程寺卿您这边请。”

    程五郎坐上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临川侯府而去。

    百姓们才一听说是大理寺卿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棺木还停在侯府大门外,那几位受害者亲属跪在地上,见程五郎下轿,一个个泪流满面,哭喊着求他主持公道。

    程五郎的目光落在那八具棺木上,脸色有些沉重。

    片刻后,他道:“凶手已经落网,与此事有关的嫌犯,我们必定严惩不贷,还请诸位放心,衙门一定会还你们受害的亲人一个公道,至于这些棺木,就先抬回去吧,死者为大,总得让他们入土为安。”

    话完,程五郎吩咐跟在身后的大理寺少卿,“待会儿安排几个人帮着把棺木送回去,每家拨二十两抚恤银,算在我个人账上。”

    这些刁民,终于能把棺材运走了。

    顾侯爷冷哼一声,对上程五郎时,又马上换了副笑脸,“程大人,快请屋里坐。”

    程五郎被接到前厅,顾侯爷马上让人来奉茶。

    程五郎看了眼窗外,“冒昧问一句,侯夫人在府上么?”

    顾侯爷哪敢隐瞒,如实说:“她不在,前些日子就带着我们家泽哥儿出城祈福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程五郎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副神情,可把顾侯爷给急坏了,“程寺卿,我听说你们抓了汪贤,是真的吗?”

    程五郎点点头,“人这会儿就在大理寺地牢里关着。”

    顾侯爷又问:“那他真的杀人了?”

    “证据确凿。”

    顾侯爷心下一沉,“程寺卿,您是三司长官,可得明察秋毫啊,这事儿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外面那些刁民……那些百姓胡说八道呢!”

    程五郎道:“有没有关系,等三司会审,一审便知。”

    顾侯爷满脸委屈,“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志向,没能延续先祖时期的簪缨鼎盛,可我一向胆儿小,从来不敢做出杀人越货的事儿,突然得知护院总管汪贤犯了案,我也很痛心,可我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啊!”

    程五郎听着他那句“从来不敢做出杀人越货的事儿”,再联想到顾崇生母的死,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或许这世道就是这样,贱妾的地位与贱奴一般,毫无尊严。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人活生生剖了腹,死后侯府竟然无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