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模姐不忍心看到两个人临死前的挣扎,自顾自地下车,“啪”地一声,重重地关上车门。

    我跟了上去,点燃了一根烟给她。

    可车里还传来两个人杂乱无章敲击车门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她的面色忽然变得憔悴。

    几乎接下来几分钟,我和她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地倒计时,等车里安静后。

    劳模姐脸上出现痛色,开口对我说道:“把尸体拖出来,放在草丛里,用小刀在小腿上扎几下,不要扎太深,伪造成被毒蛇咬的痕迹。”

    “嗯。”我点点头。

    “做完这些,再给医院打电话,就说路边发现被蛇咬的尸体,到时候医院会把死讯传到帮派那,本来这些事应该我自己来做,麻烦你了。”

    劳模姐说完就不再看我,失神地看着远处。

    我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西非的落日如同一颗艰难跳动的心脏,逐渐被铡刀一般的地平线劈开。

    一群疲于迁徙的野鸟,带着太阳的余晖从里面蹦出来,犹如太阳四溅的血。

    看到这幅场景,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世界终结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阵呜咽。

    等我做完这一切,劳模姐眼神冰冷地看着豆饼和石头的尸体,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直到远处响起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她把早已熄灭的烟头丢进湿漉漉的泥浆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来世小心做人。”

    说完,她转身上车。

    差不多晚上八点,医院就打来电话,让我们去认领尸体。

    肥肠、猪肉荣几个人都跟了过来。

    等到那之后,我才发现豆饼和石头尸体并没有在太平间。

    而是直接放在急救室外,用塑料布搭的一个大棚里。

    仅仅几个小时不到,苍蝇乌泱泱地趴在伤口附近往血肉里钻,尸体就变得触目惊心。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的遗物,像是衣服手机钱包之类,都没被拿走。

    用一个小铁盘装在了一起。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金沙大多数医院,已经开始对亚洲人区别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