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问“不可能”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呢?”
它回答道:“在那无能为力者的梦境里。”
——泰戈尔《飞鸟集》】
每当陆沉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她时,总会有一个令他猝然惊醒的梦来唤醒他的记忆。
今夜也是如此。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一条莹蓝色的光带,将这个本该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照亮了些许,陆沉困意全消,他撑起身,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盒尚未拆封的烟,点燃,看着它的烟雾徐徐上升,缓缓散去。
但欲望却无法随着烟雾消散。
陆沉垂眼,随手拉下睡裤,看着他的阴茎几乎迫不及待地跳出束缚,他竟然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瞬间的厌恶。
尽管欲望的来源并不在他的生殖器官上,它却能毫无保留的展露他的赤裸与阴暗。
他自虐般地掐紧阴茎根部,想要依靠疼痛来遏制情欲的扩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么做的次数太多,它居然丝毫不受影响,甚至看上去比刚才还要硬上一些。
陆沉长长的叹了口气,靠着床头,将目光看向那个与他房间格格不入的梳妆台,开始机械地撸动起来。
每当这种时候,她的身影又会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陆沉眼底的血色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凝结,像一团骤然亮起的鲜红色的雾,在黑暗的房间中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理所当然的,原本只有月色的房间毫无征兆的亮起灯火,房间内的每个角落都被照亮。
然后,房门就被推开了。
陆沉又一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她。
按照他编撰好的路线,她关上门,来到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长发。
在这个沉闷的,污浊的城堡里,她的身影永远纯粹温暖,就像她在他编织的环境里依旧穿着雪白的长裙,散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棕红色的长发。
她看向他时,总是宁静又温柔,带着母亲不曾带给他的柔软,仿佛只要被她这样看着,他就能不再恐惧的活着。
陆沉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夹杂着她轻柔的哼唱,她平缓的脚步,她始终带着笑意的呼唤。
“陆沉,过来。”她坐在梳妆台前,朝他招招手,美丽一如往昔。
鼻腔已经不能向他提供足够的氧气,陆沉张开嘴,发出一种动物般的呜咽,他轻轻蹙着眉,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然后他顺从地倾身,将脸颊放在她冰冷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陆沉,你长大了。”她摸着他的脸颊,虹膜里的猩红倒映着他的龌龊与难堪。
陆沉侧了侧头,将他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她,又像是在躲避她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