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循着杨戬的手机定位找到赌场时，夜色半笼，赌场华灯初上。沉香无暇看那奢靡景象，顶着一头汗，只身闯进大门。门童狐疑地拦下他，查了身份证，放行。
一层放了众多博彩机，乌泱泱的人扎堆挤在机器前，沉香飞快扫视这些人，杨戬身量和容貌都引人注目，环视一圈一个相像的也没有。
沉香又急又恼，拿手机放大了查看杨戬的定位，差一点，没有重合。
他没头苍蝇似的乱走，给杨戬拨电话依旧打不通。焦急的行为引起了少部分赌徒侧目，他们对此见怪不怪了。有人问他，是不是家人欠债了。沉香模棱两可地点头。
“帮他还什么钱啰，让他自己完蛋去啰！”那人说。
沉香甩开那人招呼他“一起玩两把”的声音，打开杨戬的云盘相册——他不是来帮还债的，他是来讨杨戬欠自己的债的！
杨戬到东海市后，和沉香说到来东海做的工作，总支支吾吾搪塞过去，沉香一次能被好言安抚，多几次难免起疑。回想起来，从杨戬“送礼物”那会儿起，这人就不对劲！舅舅究竟隐瞒了什么？
为此他借了杨戬的云盘账号。云盘大都有自动备份功能，杨戬不常用云盘，但是保不准他无意中开了自动备份呢？沉香企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他找到了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阴霾——他的舅舅，被一条狗肏了。就在杨戬说“团建”“”“和狗玩”那天，那晚上杨戬格外黏软勾人。
几张照片清楚记录全身、脸和交合处，还有一个视频，想抵赖都不行。沉香由震惊、怀疑转而愤怒，心肝都震碎了。他的舅舅，他最亲信的恋人，竟有这等癖好？！
他不相信。
冷静下来后，沉香查了杨戬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备份。查到了魔礼红的短信——沉香略一思索就什么都明白了，杨戬是去东海报仇的，报他妈妈杨婵的死仇。
但沉香怒气不减，气杨戬什么都不对他说，独自吞下一切，他是圣人吗？他明知东海之行凶险，口风把得严，不带沉香涉险，他还把他当小孩吗？沉香如何能不愤怒——杨戬不仅没把沉香这个恋人当回事，更没把他自己的发肤性命当回事！
沉香当即订票直奔东海市，顺着定位摸到赌场，却对庞大的赌场毫无办法，他找不到杨戬具体在何处。
沉香记得云盘内最新几张照片摄于东海市，点开仔细查看，拍摄角度隐蔽，画面模糊，但似乎是华美的包房内——VIP区！
VIP楼层不对非会员开放，沉香在半途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他躲进卫生间，打晕了保洁人员，剥下人的工作服换上，在遍布整栋楼的摄像头之下一层一层楼地跟着定位翻查包间，形迹可疑，竟没被人发现赶出去。
推开一道虚掩的门，沉香看见了他的舅舅，比他们相识之初更加狼狈的杨戬。
下体赤裸，露出的皮肉遍布淤伤，后穴卡着根金属器具；脸蛋伤痕斑驳，胶带仍扒在嘴上，额前发丝乱糟糟地搅在一起，半湿不干；上衣还挂在身上，手腕被绑住了脱不下来，单薄的衣物跟菜干似的裹在身上，想也知道保护不了下面的躯体。
华事内没有打斗痕迹，帷幔上的珠串泛着莹润暖光，典雅的留声机安静凝视着厅中一小片狼藉。杨戬是这贝阙珠宫里最残破的物件。
“舅舅，舅舅，醒醒！”沉香跪扑到杨戬面前，唤道，“杨戬你睁开眼看看我！”
沉香把杨戬的头发拨上去，扯掉杨戬嘴上的胶带，轻轻拍打他的脸颊，看着杨戬紧闭的双眼一点点睁开。
“沉香……沉香？你怎么在这？”
沉香心说你还他妈问我为什么，咽下一口肝火，关切道：“你没事吧？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没被用什么药，就是被打了一顿。”杨戬还昏昏沉沉的，有什么答什么，脑袋在乱拳中磕了几下，眼前的沉香带着光晕和重影，杨戬还当是幻觉，“不要看我了，不好看，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