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播已经凌晨三点四十,朱鱼照旧发了会儿呆才出直播室,出去时从包里掏了片卫生巾。外面香香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她出来朝她晃了晃烟盒:“来一颗吗?”

    她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公司没有卫生间,外面走廊卫生间是坏的,不能冲水,要想上厕所只能去楼下公厕。

    公厕里没有灯,门栓也坏了,她只能拿着手机当手电筒,一边忍着恶臭照明,一边提防别有不怀好意的看见亮光闯进来。这附近经常有醉酒的人出没。

    上完厕所她出去,抬头看见月光,全身的毛孔莫名舒爽放松了起来。

    等上楼,香香已经走了,清子听到关门声,知道是她回来了,于是从办公室探出头:“进来一下,我和标哥找你说点事情。”

    “好。”

    办公室里一股烟味,朱鱼其实很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呢,对身体不好又呛人,弄得她老是想咳嗽。

    “今天香香的所作所为我和你清子姐都看到了,那丫头确实有点过分。”标哥说,“但肥水不流外人田,秋子你想啊,那些‘大哥’一共就那么多钱,他不给你刷也会给别的主播刷,与其给别的主播刷,不如给我们自己主播刷。”

    “就是的。”清子也说,“反正都是自己人,到时候香香要是真把你家大哥挖走了,你让她给你买个LV的包补偿你一下就是。”

    朱鱼摇头:“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她是新人我本来就应该让着她,包就算了吧,我不太喜欢路易威登的花色。”

    清子疑惑:“路易威登是什么?”

    朱鱼给清子科普完lv的全称,又听他们说等以后公司做大了要让她做主管云云,她听着沉默着,表情有些平静的反常。

    外面起风了,办公室的玻璃窗被拍的沙沙作响,狂风钻墙而过发出的“呜呜”声,似恶灵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再过会天就该亮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和你清子姐也要走了,要不要我们顺路送你一段?”标哥起身拿车钥匙。

    “不用,我打车就是。”她捏着裙角的手紧了紧,终于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标哥,清子姐,我想辞职。”

    一句话让动身要走的两个人瞬间滞住了,标哥苦笑:“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吧?为什么啊?是因为我和你清子姐哪儿做的不对吗,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啊。”

    “不是你们的原因,”朱鱼强颜欢笑,“是我自己,感觉坚持不下去了,想找个学上学点东西。”

    “坚持不下去?是因为熬夜熬的多吗?”清子坐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这样吧,你最近几天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调调作息准备白天直播不播晚上了,你看这样怎么样?”

    没等朱鱼回答,标哥就说:“秋子你听哥说句实话,上学真没个大用,本科研究生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给别人打工,我一朋友博士后,三十多了恋爱没谈过,这种就是典型读书读傻了,人不能太拿学历当回事真的。”

    “就是就是,”清子又接着说,“你看你长那么漂亮,不夸张的说播个两年三年捞到一套房的钱简直轻而易举,到手的现金不比学那些没用的知识实在?而且你毕了业也找不到比这工资更高的工作,你到那时候肯定后悔!”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朱鱼累的头疼,于是暂时妥协:“那我先考虑考虑吧……”

    “嗯嗯!你这两天就先给自己放放假,等调整好心情再来上班!”清子关切道。

    朱鱼点头,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