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会”的品牌日渐打响之后,平手汎秀的初步改革总算暂时画上逗号。能做的事情已经都做过了,接下来的计划都需要等待更成熟的时机。
这个时候,检地已经进入尾声,各乡村的秋收也都在顺利进行当中,于是派出去的家臣们大多已经回来复命了,只余有少数,进行一些跟进收尾的工作。除了佐佐成政亲自监督筑城以外,各位与力们也都能喘口气了。
国人都很安分,即使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也翻不起大浪来。因为眼看就到了每年纳贡交税的时候,大部分国人豪族都面临着一个严峻的抉择要不要响应平手汎秀的号召,缴纳这军役免除税?如果要交的话,交几成为好?
寺社们倒是十分活跃,集中在一起讨论“联合自治”的问题。倒是选出个被称作“十一人众”的组织,但具体怎么运作还在争论。平手汎秀也没催促,他对寺社的管理制度有着长远的打算,不急在一时。
至于近畿附近,其余列国的局势,虽然也不能算是全然太平,但总而言之,是朝着对织田和足利一方有利的态势在发展,暂时无需担心。
趁着这个机会,平手汎秀抽出些时间,做了内部制度的调整。
他亲手写了数十条人事任命和法度规章,并吩咐佑笔誊抄数百份,分发到每一位正式家臣的手里,还在岸和田城的各个门口张贴出来。
首先平手汎秀设定了两套体系,将公与私划分开来。“近习众”和“亲兵众”是独立在体制之外,直接向主君本人负责的,可以灵活变通地对待,有时会执行一些不宜公开的任务。而其余人等,包括与力和附属国人,则一律纳入体制之内,以规定好的流程来运作。
这两边的人员可以有一定相互流通,但权责必须清晰拆分开。
显然,目前大部分家臣目前还理解不了汎秀的意图,然而汎秀也不会去作解释,制度的优越性总是逐渐在时间中体现出来的。
“近习众”是一个新成立的组织,暂包括山内一丰,堀尾吉晴,木下秀长,小西行长,杉原孙兵卫等人。这群人没有固定司职,唯一任务是紧跟平手汎秀左右,负责传递消息,或者去别的部门挂职做事。
在汎秀设想当中,这个“近习众”不仅是贯彻个人意志,防止行政官僚尾大不掉的保险措施,更是培养年轻人的渠道。日后发现有潜力但出身较低的武将,便可先纳入“近习众”,再外派挂职,逐渐站稳脚跟。浅野长吉便是如此在平手家里发迹的。
而“亲兵众”顾名思义,则是近卫部队。全员编制为三百,皆是已脱离农业的多年老兵,由井伊直虎担任旗头,河田基亲(河田长亲的弟弟)为贰副。
同时服部秀安从忍者众中拆分出来,另组一支精锐小队,作为直属情报组织,暂编三十人,称为“目付”。
除此之外,对常人来说最显眼的事情是,平手汎秀指定了一个叫做“在馆众”的称谓,含义是指,这些人的工作地点在御馆的评定间当中,只要没有被派出去执行特定任务,就要每天按时进城报到,辅佐主君进行各项大政方针的施行。
其中具体谁负责哪一块事务还没有确定,但毫无疑问,他们将会与权力核心十分接近(至少在空间上接近),有资格在平手汎秀面前作出建言。以后的行政命令也很有可能通过这些人去传达和实施,而不会由汎秀事必躬亲。
河田长亲当然位列其中,他是汎秀眼里的副将和大总管;接着还有本多正信,他会获得外交策略上的发言权;然后是沼田佑光,他在军阵和礼法上是有些学问的,同时也能作为一个吸引近畿浪人投靠的标杆存在;最后还有岩成友通,其存在可以很好地安抚降将,同时汎秀也想观察一下,看看自己对他的善意能否换回一丁点纯粹的忠诚。
此外,作为附属豪族,本只能算作外样的寺田安大夫和沼间任世入道,被授予“权在馆众”的称号。就是说这两人虽然实际地位没有达到那个层级,却可以暂时享受类似待遇。同样有这个称号的还有玉越三十郎,这个名字代表了对商业的高度重视。
平手汎秀希望以适度的放权,让麾下各个派系达成一个良性平衡关系。
长期来看,这当然是有一定被架空的风险的。但是又有什么制度是完美无缺的呢?汎秀的威望足以保证始终掌握住大权。至于后继者的问题,现在考虑还为时过早。
接下来自然是需要专门的行政执行人员。但现在能用之人不多,只任命了浅野长吉,伊奈忠次,平手季胤,增田长盛四名“奉行众”,其下还有吏员五十名。这四人各自负责一块事务。除了传统的钱粮支出,征税,普请,检地等等之外,汎秀尤其重视商业政策,令跟随自己最久的浅野长吉负责竞拍会的持续举办和印花税的收取,还吩咐遇到问题要即刻上报,不得耽搁。
军事方面,平手汎秀将手下划分为旗本,与力,外样三类。
旗本,即是指在直辖领地和谱代家臣领地施行了一定程度的“兵农分离”之后,招募的常备军,暂定一千五百人,分别由四个备大将率领拜乡家嘉,本多正重,加藤教明,疋田景兼。
常备的职业兵未必比农兵更勇猛善战,但纪律性一定高得多,也可以适应长期出征。平手汎秀向来不是以打硬仗闻名的。秉持着战略优于战术的观点,他对军队第一要求不是死战,而是快速集结和行军的能力。所以他发展常备军的心思是从不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