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西左将军,乌兰巴尔思.可科首先发言曰:
“此诏虽非陛下亲书,但有台吉、哈依、伯特、布策等四位大人及端贵妃的亲笔签名为证,且有小皇子殿下亲笔书信互相佐证,必是陛下口述无疑,还请殿下带上所有雕奴,加三千铁骑,急赴京师登基为帝,以安天下。此地则暂时由末将与诸总兵在此镇守,等殿下登基为帝后,再另行安排,从长计议。”
这镇西左将军可科长期镇守西域,官职虽已不小,但长期都在大皇子手下为副将,不能转正,而今突然天上掉下来了这么大的好事,且有魔皇遗诏曰此间事务着副将断理,那自己这个镇西左将军,立刻就能成为代理镇西大将军,等大皇子登基后,再把代理二字去掉,成为镇西大将军,这可是武将中的最高官职了。
来日若镇守有功,封公封侯亦非难事,所以虽然魔皇急崩,这贴木尔亦不掩饰一脸喜色,只差没笑出来。
铭制听完贴木尔所言后,问曰:
“贴木尔将军既然说此诏为陛下口述无疑,那大皇子殿下只需带上雕奴随身护驾,急赴京师登基即可,为何还需带上三千铁骑?殿下赴京师登基乎?或是带兵回京师逼宫乎?”
贴木尔曰:“陛下口述遗诏着殿下回京师登基为帝,明正言顺回京师登基,怎可说是逼宫?带兵乃是为防京师中某些奸佞小人。”
铭制曰:“你我皆曰此诏定是陛下口述之遗诏无疑,奈何我等曰此诏为真作不得数,须京师那帮王公大臣们辩认此诏之真伪,太后下旨而后方可动身,否则若是凭此诏去京师登基,有违祖制,如同篡逆。照小皇子殿下所言,那有陛下御笔之遗诏,已发往京师,若无意外,明天当有太后懿旨到此,等太后懿旨到后再议未迟。”
原来北冥距京师三千多里,在京师之东北,而西域离京师亦是三千多里,在京师之西边,京师恰好在两地之中,那雕奴从北冥送圣旨至京师,只需两三日即可抵达,而从北冥至西域却要五六日才能至,所以铭制估计,圣旨发至京师,朝廷中王公大臣们讨论一天定会有结果出来,明日当有太后懿旨至此。
果然第二日辰时,即有传旨雕奴到达镇西大将军府,大皇子亦再聚集属下文武,宣旨太监亦再次打开宝匣,宣读太后懿旨,其旨略云:
“哀家不幸,中年即丧夫,至今寡居二十余年矣!本以为人之不幸,至此亦甚矣。不料昨日收到北冥传来之恶讯,汝父北海亲屠孽龙,反为孽龙所伤,急崩于斯地。
伤哉吾儿也,神文圣武,怎料天不假年,竟未过天命即崩!
痛哉吾心也,哀家本慈,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吾日后何人可依!
悲哉吾国也,睿明仁君,受万民敬仰,亿兆黎庶竟留之不住!
国家大事,本非哀家等一介妇人所宜参与,怎奈依祖制,皇帝急崩于外未留遗诏,则由众王公大臣商议,另立新君。
汝父皇所留遗旨,半为其亲笔所书,半为内侍所续,且有台吉、哈依、伯特、布策、端贵妃作证,遗旨是据汝父皇口述写成,且有汝三弟修书互证,本应无诈。
但朝会上,织造局主事榆鲁辩出,此诏由两面黄绢拼接而成,若汝弟所言是实情,汝父写遗诏至半而崩,由内侍续写完毕,则此诏定是由一张绢写成,而此诏却是由两张绢拼接而成,且拼接处恰好一边是汝父皇笔迹,一边是内侍笔迹。
如此众王公,文武乃断定,定是汝父已留下遗诏,但台吉、哈依等辈护驾不周,导致汝父皇身受重伤,彼等惧国法之诛,将汝父皇遗诏篡改,将不利于彼等之部分剪掉,另找一绢,着巧匠拼接完整,由内侍补上后来之内容,企图瞒天过海,欺骗朝廷,蒙蔽群臣。
而汝三弟因年齿尚幼,未掌权柄,被彼等蛊惑胁迫,违心修书做伪证。
即如此,那此诏则是伪诏,与皇帝急崩,未留遗诏同例,经众王公大臣公议,哀家颁旨,立汝二弟:悖尔刺金.赫颜为新君,已着钦天监择黄道吉日,改元登基!
至于汝父皇后事,即台吉、哈依等随驾之臣如何惩处,汝与汝三弟当封何番,皆由新君登基后与众文武从长计议,汝亦不必回京师奔丧,在此安心治军即可。”
宣旨太监读完懿旨后,曰:
“北冥发往京师之伪诏亦在此,各位大人皆可着专人看验。”
那大皇子听完太后懿旨后,复大哭于地,几欲昏绝,咬牙切齿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