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想过离开吗?」方朝雨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样不是很痛苦吗?」
方朝雨的质疑是如此纯然,让程南忍不住笑出声,可很快地,她眼眸暗下,低道:「是,你说得没错,但是,没有这麽容易。」
程南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对?可感情并非一种选择,对一个人的心动也是。在秦依澜之後她又经过许多人,最後还是绕回了秦依澜身边。
「没有谁能让秦依澜一样让我那麽喜欢。」程南说。她顿了下,又说道:「可这也是所有问题的症结点。」
如果没有那麽喜欢秦依澜,那麽这所有的一切便不会发生,程南便能像她一般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无所谓──如程南对其他人一样,有没有都无所谓。
正因为是秦依澜,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割舍不了,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对的。
「老实说,如果不是看到了公布栏上那张纸,我可能也不会休学吧。」程南说。
方成为高二生的夏末秋初,对於接下春晖社g部的程南而言,教官室成了梦魇一般的地方。
如秦依澜所言的,确实九月教官室来了一名新教官,五官深邃,一身深绿军服更衬得他身材颀长挺拔,一进学校就是学生口中热议的话题。
关於新教官的谈论,自然也传到了程南耳里。可程南总想,只要没见到两人出现在一块,那麽这一切还是不会改变。
可程南终究低估了自己对秦依澜的喜欢,那份喜欢是可以在暗处自欺欺人,却不能在明面上泰然自若。亲眼见到秦依澜大方与沈维颢亲密,程南看着就觉得难受。
可是她不能说,什麽都不能说。
即便不在学校当行政老师了,秦依澜也时常在放学来找沈维颢,而有那麽几次程南也刚好在场,或因社团事务、或因司仪事宜,愈是与教官室有所关联,愈是无法回避。
另一方面,程南也只能在这见到秦依澜。沈维颢来了之後,程南明显感觉到秦依澜的疏离,有时程南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她寂寞时的陪伴?
又或者,是因为母亲呢?程南不知道。
程南觉得有一天自己总会习惯,习惯见到沈维颢与秦依澜在一块。只是交往罢了,并不是天长地久,她总这麽想。然而,她的自欺欺人在那一天还是被轻易T0Ng破了。
「我一直觉得,在某处,秦依澜与我是一样的。」
外头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雨。
张贴公告的那一日也是下着连绵细雨,整日Y雨,不见放晴的迹象。放学後,学生零星,程南站在公布栏前发呆。
那是一张粉红sE的贴单,上面写了大大的「狂贺」二字,下边是两个人的名字紧贴在一块。
「恭喜本校沈维颢教官与秦依澜老师即将缔结良缘,祝二位永浴Ai河。」
结婚吗……程南一直觉得,秦依澜与自己是一样的,不Ai被拘束也不喜欢被谁绑住,原来,只是不愿意跟自己而已。
那一瞬间,程南彻底醒了,也知道不该再这麽下去了。而她选择的,不是面对,而是逃开。
「没多久後,我就休学了,也意识到自己原来生病了。」提起这事,程南无所谓地笑了笑,「或许你有听说,我有忧郁症。这不是传言,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