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四个月再次叫出这个名字,心里只觉得百转千回,各种酸甜苦辣的味道从舌根处升起,逐渐蔓延到整个口腔。

    沈晚辞蹲下来,手指落在他衬衫的纽扣上,轻轻的解开。

    一颗,两颗……一直解到底。

    布料掀开,终于露出了男人遍布伤痕的身体,那些伤都已经完全好了,只能从疤痕的颜色辨别出是新伤。

    他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落得这满身的伤?

    沈晚辞不是内行,看不出这些伤是用什么工具弄的,但光是从大小和严重的程度就能看出肯定很严重,要不然留不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她想摸一摸,但又怕把薄荆州吵醒了,手指悬在上空,许久都没有动作。

    她盯着那些疤,眼眶逐渐泛上了一层微热的水汽,就在她走神之际,熟睡的薄荆州突然皱紧了眉,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挣扎,猛的扣住了沈晚辞悬在半空的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沈晚辞:“……”

    做噩梦了?

    她抬头,薄荆州眼睑下的眼珠正在动作极快的转动着,头时不时的左右晃动,像是陷进了某种恐惧的梦魇中,无法挣脱。

    沈晚辞被他的另一只手扣着腰,紧紧的揽在怀里,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她想把人叫醒,但薄荆州现在衣服全敞,把他叫醒了,自己要怎么解释她趁着他熟睡之际脱他衣服这事?

    之前拒不承认他是薄荆州,现在趁人睡着了扒人衣服,这不是女流氓吗?

    沈晚辞的脸贴着他微烫的肌肤,欲哭无泪的感受着他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祈祷他赶紧做完噩梦,松开她,让她把手抽回来,把扣子给他扣上,然后把人踢醒,赶出去。

    刚才泡澡的时候就困了,这会儿无所事事的趴在薄荆州的胸口,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在听一首催眠的曲子,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

    薄荆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这会儿温度已经升上来了,暖暖的,很是催眠。

    沈晚辞抽了抽手,男人的手跟钢筋铁骨似的,别说抽了,掰都掰不开,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意。

    女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

    身下,‘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垂眸往下看去,只看得到女人乌黑的发顶,以及一点点的睫毛和鼻尖。

    他伸手,指腹在沈晚辞柔软的脸上轻轻刮过,不敢用力,怕把人吵醒了,又跑了。

    翌日。

    沈晚辞醒来时是躺在床上的,她翻了个身,抱着柔软的被子,出神的盯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