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谢谙一边观察着江景昀的面色,试探性地喊道。
“谢谙,我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又有何义务去帮你找回东西?”江景昀对上谢谙的眸子,厉声打断道,“谢谙,我不陪你玩了,自己玩去吧。”
江景昀漠然转过身,迈着修长的腿往外走去,微微吹拂起的衣摆都带着决绝。好比苍穹上炸开的焰火,突如其来的绚丽过后携着无尽的孤寂与遗憾黯然离场。
谢谙想也没想,本能地伸出手拽住江景昀的手,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错觉,仿佛江景昀这一走便能把所有的光亮与温暖给带走,独留满室黑暗与苦寒。
谢谙放缓语调,目露渴求,柔声道:“别走。”
“二哥哥,别走,好不好?”
江景昀甩开谢谙的手,不料谢谙反而抓得更紧,直接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嗓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哀求。
当事人尚且还没反应,凑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反而激动了,大有目射金光之势,齐刷刷瞪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臂,艳羡不已,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但个别低头奋笔疾书的人除外。
“谢谙。”江景昀刚喊出两个字便被三楼迸发出的动静给阻断了。
“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意思!反了天了敢跟我嫌钱少?”一道愤怒的女声顺着蜿蜒的楼梯飘向大堂,那蹩脚而又别扭的字音清清楚楚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眼里的光芒又亮了几分,激动得如窃得腐肉的兀鹫,兴奋地摇头摆尾,又有八卦啦!
那声音还在继续。
“敢走一个试试!拿了钱不干活在这学鹌鹑装哑巴,今儿个不把我伺候舒服了,你们就把命给我留在这里。”
众人闻言纷纷打了个哆嗦,这女子还挺残忍的。
三楼乃世家名修或者江湖中的散修的聚居地,因此楼梯口时常设有结界,除去他们带来的随侍或持有令牌的人,普通人是无法靠近的。
也曾有不听劝阻的人被结界伤得直接跟炮仗似的飞到了屋外,摔成了残废躺在床上半年之久话也说不利索,早期只能阿巴阿巴乱叫。
谢谙一听便听出那声音正是自己那未婚妻何珂乐的声音。三楼设下的结界名为无我,无我结界一旦设下,外面的人是看不见里面的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何珂乐的声音能传出来便代表着楼梯口的结界被人破除了。
“明书,过来!”何珂乐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声音恍如观音大士净瓶里洒下的杨枝甘露,轻轻一洒,却是把底下众人给浇灌得透彻,那片名唤八卦的草原已经是绿草如茵,随着拂过的微风翩翩起舞。
好了!就是现在!
谢谙眸里掠过一道精光,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稍稍松开禁锢着江景昀的手,歪着头冲他展唇一笑:“二哥哥,那个明书就在上面。你先别走,在这等等我好不好?我自己去拿回来,你等等我,好不好?”
“回去给你做玉露杨梅糕!”谢谙再接再厉,柔声诱惑,他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江景昀就喜欢那东西。
江景昀未置言语,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着,默默收回抬起的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