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1660年10月1日,南非外海,一支由10艘舰船组成的船劈波斩浪,穿行在狂风暴雨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暖流交汇的缘故,南非外海的天气一直很糟糕,尤其是过了开普敦向东这一带。这些年来,失事在这片海域的东岸船只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大飞剪货船、笛型运输船、机帆船乃至一艘海军护卫炮舰,折在这里的船只不下十艘,给国家财产和人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从第三舰队调入的“大赤鱿”号风帆护卫炮舰此时正艰难航行在海面上。今天吹起的是西南风,极为强劲,因此“大赤鱿”号被迫收起了中桅和前桅的部分风帆。这会时间已近傍晚,由于恶劣天气的缘故,海面上已经有些看不大清周围,舰长蔡安国中尉下令点起了所有灯火,以与舰队中其他船只保持呼应。
入夜后风力更加强劲,骤起的大浪两次打入了船中,甲板一半浸水,有新入役的水手惊慌失措地喊起来:“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正举着蜡烛查看海图的蔡安国闻讯冷冷一哼,带着几名军官、士官下到了甲板上。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艰难行走了一段后,蔡安国中尉一把揪住了惊慌失措的水手,噼里啪啦便是一顿耳光,怒道:“船只好得很!再叽叽歪歪老子把你丢海里去,现在,给我去船舱里舀水,立刻!马上!”
“损管队呢?我要在十分钟内看到抽水机工作起来,不然通通军法从事!”伸手扶住一根栏杆,将自己的身体稳定住后,蔡安国又不慌不忙地开始下令:“兔崽子们,我在合恩角见过比这更大的风浪,这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自己不出错,‘大赤鱿’号就能载着我们一路驶抵新华夏岛。”
久经训练的损管队很快冲来了现场,不过由于海面上风浪渐大,抽水机在甲板上滑来滑去,人也有些站不住,
因此他们不得不趴在地上,一路爬过去抽水。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大海与天空似乎混为了一色,上面电闪雷鸣、下面水沫迸溅,犹如一盆沸腾的开水,“大赤鱿”号在大海上摇摆得极为厉害,似乎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但好在全舰120名官兵众志成城、奋勇拼搏,最终使得船只转危为安,安然渡过了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天明后,“大赤鱿”号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前方不远处就是“八月十日”号战列舰——同时也是整个舰队的旗舰,海军部长李毅便位于船上——这意味着他们昨晚并未被恶劣天气影响导致与主力舰队失散,真是不错的运气!
白天的海况渐渐平息了下来,似乎昨晚龙王爷已发泄完了自己的怒气一般,现在风力减小、浪高减低,到了下午,竟然有了那么一丝风平浪静的意味,这海上的天气,也真是怪!李毅下令全舰队在附近停留两日,以等待昨晚暴风雨中失散的三艘船只——两艘战列舰和一艘食水补给船。
10月3日,幸运的“海上长城”号、“国家意志”号战列舰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帘中,它们似乎在暴风雨中迷航,然后花费了一番手脚才重新确定航向赶了上来,不过“杂货商人2号”食水补给船却不见了,也许失事了,也许迷失了航向,这谁也弄不清楚。
10月5日,又等待了两天的李毅部长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他下令全舰队扬起风帆,继续向东驶去,他们没时间在这里继续等待了,因为战斗任务要紧,每在海上多浪费一天时间,新华夏那边就要多承受一天的煎熬。
5号以后的天气又渐渐开始坏了起来,但还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以内,不过在10月9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接近了南非东海岸——这里厄加勒斯暖流与本格拉寒流激烈交汇,天气多变——的缘故,天气再次变得糟糕了起来。上午的时候大家还能隐约看到陆地的轮廓呢,下午天空就被乌云笼罩了起来,然后便是稀里哗啦的大雨,大伙的眉头再一次紧皱了起来,这天气,还真是折磨人呢!
“船颠簸得很厉害,桅杆上的绳索也绷得太紧了,水手长,立刻派人放松一下,我不希望看到桅杆出问题。”蔡安国中尉又走出了舰桥,手搭凉棚看向桅杆,问道:“主桅有没有裂缝?帆面有没有破损?”
“没有,长官,一切都很好。”大副张志军少尉快步走了过来,兵团堡毕业的他脸上还有一丝稚气,不过业务能力却很是精熟,航海必备的各项知识也是滚瓜烂熟,看得出来在学校里很用心,深得蔡安国的喜欢,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他以后一定前程远大。
“注意观察,现在风太大了,如果桅杆出现裂缝就立刻通知我,然后把中桅卸下来。我们承受不起失去桅杆的后果,航行中主要依靠的就是它,一旦中桅断裂被吹到海里,我们就只能将船驶往近岸搁浅了,那样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失败。”
10月9日就在“大赤鱿”号上下120名官兵全神贯注的警惕之下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天就放了晴,金黄色的太阳挂在东方的天空,照耀得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今天风向转为了东南,蔡安国下令升起昨天降下的中桅中帆和顶帆,以提高航速咬住主力舰队的身影——那帮“孙子”大部分都有蒸汽动力辅助,在恶劣天气中的存活率要比他们高上一些,航速也是一样,因此大部分时候都是如“大赤鱿”号这样的风帆护卫炮舰在后面努力追赶。
而似乎是用光了坏运气一般,接下来的航程大家一路极为轻松——除了在接近新华夏岛时遇到恶劣天气,导致他们被迫向东航行远离危险源外。
10月19日,整支舰队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悄然停在了新华夏岛东海岸大泽乡外海。李毅部长派人通知,各舰自行找静水处下锚碇泊,然后可派小船上岸休整或补给。在海上漂了这么久,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样也有利于接下来与葡萄牙人之间的海上战斗,那可是一场决定西印度洋制海权的大战呢,不可轻忽!
大泽乡设立不过一年多时间,目前有100多定居者,以种植玉米、芋头、香蕉等农作物为生。当然他们也种植了不少蔬菜出售给来往的船只,这在每个沿海港口都是普遍现象,毕竟对一些穷困地区的居民们来说,菜圃或许是他们唯一能够稳定获取大量现金的东西了。
旗舰“八月十日”号的后勤采购经理奉李毅之命,在大泽乡采购了几十只瘦弱的山羊,然后分发给各艘船只,让大伙打打牙祭,这在某种程度提升了大家的士气。
蔡安国也派自己忠诚能干的副官张志军少尉上岸,采购了不少青菜、洋葱、莴笋、豌豆、香蕉、芋头等食物,然后又命令厨师将分回来的几只羊杀掉,水手和士兵们也一人分到了一杯啤酒——谢天谢地,在两次暴风雨中酒桶都没有失去,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整条船只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似乎这不是在行军,而是在进行一场海上盛宴。
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被最先端给了躺在吊床上的二十几名病员,他们都是航行途中陆续病倒的,但看起来都无大碍,经过修养后应该都能恢复过来。一些船员在木棒顶端挂了肥肉,钩住了几只馋嘴的黑斑海鸥,岸上的居民划着小舟过来兜售野鸽、野鹅、鹦鹉和海龟,蔡安国让人把它们都买下,然后与海菜混杂在一起炖汤吃,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有自己的港口在附近就是好啊,不然水手们休想有这种待遇,士气和健康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野鹅、野鸽听说新华夏岛上多得是,而且很笨,一点不怕人。当你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往往还意识不到危险,根本没有起飞的意思,因此你大可以从容得用木棒将它们敲死,不然你以为大泽乡的居民怎么会有这么多野味卖给你?”一味满脸麻坑的水手喝了一大口啤酒,露出一口黄牙,唾沫横飞地说道:“听说还有一种鹦鹉,当你逮住它用力捏的时候,它就会发出响亮的哀鸣声。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鹦鹉听到了就一定会飞过来,似乎想要解决它一般,甘愿一起就擒也不愿飞走。这个时候,你的机会又来了,你可以把它们全部一网成擒,全部带回去烧烤着吃,而且羽毛还能额外拿出来卖钱。哦,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若不是在罗洽县老家我还有我心爱的妻子和五个可爱的儿女,我都想在此地定居下来了,因为在这里生活一点都不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