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占领了伯南布哥,巴西所有的甘蔗种植园,以及城市里的榨糖作坊就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可以借此摆脱荷兰人的控制,赚取更多的利润。更何况我们现在在战场上形势占优,如果我们封锁了累西腓沿海,荷兰人就无法获取足够的补给,那么我们迟早会在战场上取得突破,赢得所有的一切。”糖业大亨维埃拉突然反驳道,“借你们东岸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赢家通吃一切,不是么?”
若奥·费尔南德斯·维埃拉的话引起了葡萄牙人的一片附和,这让高摩心中冷冷一笑。这伙葡萄牙人果然是被接连不断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了,竟然想彻底将荷兰人赶出巴西,进而独霸这片辽阔的土地。
这也难怪,谁让荷兰西印度公司这些年来摊子越铺越大呢,大得他们现在既无精力也无财力更无人力来维护巴西的一切。要知道,他们鼎盛时期可是占有了巴西一半的地盘呢,可自从葡萄牙人从西班牙手下独立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先是荷兰人自己开始削减经费作死,接着是侵占葡萄牙移民的土地给荷兰国内来的移民,然后是强制推行荷兰化教育、排斥天主教、增加捐税等一系列令早期葡萄牙移民分外反感的事情,这一切都使得荷占区的葡萄牙人动起了重归若奥国王麾下的念头。
而在一场削弱了荷兰人势力的流行疾病爆发之后,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付诸于行动:若奥·费尔南德斯·维埃拉这个世居累西腓的糖业大亨开始与葡萄牙当局联络,并组织起了武装暴动,以推翻荷兰人的统治。
在起义爆发后,懦弱的巴西殖民当局先是好生观望了很久,在确认荷兰入侵者已被此起彼伏的武装暴动搞得精疲力竭后,他们才在本土的授意下开始直接介入这场战场,他们给起义军派遣军事教官、输送武器弹药,最后更是组织了一批从欧洲调来的小规模军队直接参战但与荷兰人作战的主力一直都是驯服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武装。
战斗打到了今天,荷兰人的地盘越来越少,现在更是只有伯南布哥将军辖区的这一小块沿海土地了,其余大部分均已被葡萄牙人占领。不过这最后一小块区域却也不是那么好啃的,首先是荷兰人收缩了防线,得以将有限的兵力调回集中防守;其次他们也在附近修建了大量坚固的防御设施,这不是葡萄牙人短期内得以克复的(在增加了大量东岸火炮后,这些防御设施的威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最后他们的海上外援尚未彻底断绝,历史上葡萄牙人是靠着从本土开来的舰队击败荷兰人,封锁住整个伯南布哥将军辖区沿海,然后又陆上攻击了几个月之久,这才迫使失去信心的荷兰人投降。
可现在荷兰人已经将东岸运抵的大量火炮安放到位,各种物资也在东岸船只的运送下保持充足,守军士兵的士气和信心也比历史同期要强上了很多,葡萄牙人要想短期内打垮荷兰军队并收复伯南布哥,状似可能性不大。
“不会有赢家出现了,累西腓、奥林达城外的荷兰军队已严阵以待,他们的补给充足、士气旺盛,不是任何人能轻易击败的。”高摩斟酌了下言辞,最终还是决定给这伙葡萄牙人一些狠的,以免他们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另外,我国政府已经决定,将派遣部分海军舰只进入累西腓海湾内,维持当地的安全秩序,保护我国商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高摩这话一出口就在葡萄牙人这里引起了骚动,布兰科·阿尔梅达欲站出来说些什么,但被愤怒的维埃拉阻止了。东岸人如今摆明了是想拉偏架,你又能如何呢?谁不知道东岸共和国在累西腓一直只有三五名商人而已,财产更是乏善可陈,但人家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要把军舰开进累西腓协助荷兰人助守,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以累西腓当地的地理环境,一旦这种装备了大量长管火炮的战舰开进来,那么陆上攻势就变得困难许多了。
不过东岸人这么做还算是好的了。在这个年代的欧洲,由于葡萄牙衰弱的国力,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要打脸就打脸,连理由都懒得找,也不担心葡萄牙人事后挟私报复,可谓是嚣张得很。这东岸人看起来似乎还要那么一点脸面,竟然会找个保护侨民的烂借口,只不过强盗他再绅士也还是个强盗,这一点永远变不了,东岸人是铁了心要介入巴西局势,那么葡萄牙人该怎么应对就得好好想想了别的不谈,总该先把在巴西外海晃悠的东岸军舰“请走”吧?
如今本土的主力舰队尚未抵达,巴西殖民当局手头的舰队实力不足以挑战东岸人在本地的海上霸权,想到打破东岸海军以查走私、抓海盗为名实行的军事封锁,恐怕更多地得在外交层面上来努力。不然的话,巴西沿海很多城镇无法接收来自旧大陆的物资和移民,城镇生产的特产商品(木材、染料、烟草、可可、棉花、皮革、蔗糖等等)也无法运回旧大陆变现,整个葡属巴西的经济体系运转就会出现一些问题,这是嗜钱如命的各位商人、庄园主们所无法承受的。
“贵国政府就不考虑若奥国王陛下的感受么?老实说,这些年的经贸往来,已经在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记得在最初我们困难的时刻,还是贵方无私地向我们出售了大量价廉物美的火枪、盔甲和大炮,是使得我们得以顶住了荷兰西印度公司凶猛的攻势,并在站稳脚跟后逐步反击,收复了大片失地。我们本来是可以一直做朋友做下去的,但是现在你们的行为是在背叛朋友,请停止这种伤害朋友的行为吧……”见到高摩已经放出了狠话,布兰科在和维埃拉眼神交流后站了出来,从另一个角度打起了感情牌,似乎想以这种方式说服东岸人不要搀和到这场战争中来。
“我国政府有我们自己的考虑。”高摩回了一句,底气充足的他再无十五年前那副“缺钙病症”(陆军语),说起话来也是硬邦邦的:“再者,自从贵方无缘无故地停止了巴西、东岸两地间的贸易后,友谊便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此我无意争论双方之间谁对谁错,我只想说,我国海军将会长期在附近查扣走私、缉捕海盗,至于何时结束,这取决于巴西与东岸之间的正常贸易何时恢复。”
高摩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真是太没水平了,尼玛原本想找点冠冕堂皇的词来装点下门面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种威胁意味很浓的话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稍显有些掉价。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葡萄牙人现在应该是清楚东岸舰队封锁其沿海的意图了,至于他们如何应对,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东岸虽然被断了船材和棉花很是有些难受,但这并不是不可克服的,东岸自己产的棉花加上新华夏出口的部分,已经占到了年棉花需求总量的四成,再加上佛罗里达、佐治亚、西印度群岛所产(只能高价抢购)的棉花和部分库存,差不多也能顶过去一段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有一百种办法逼迫葡萄牙人就范。
虽然已经进入了深秋,但房间内很多葡萄牙人的额头依然微微见汗,房内的气氛也稍显有些凝重。葡萄牙人非常愤怒,他们很想指责东岸人拉偏架偏袒荷兰人,又想说他们狂妄无边、竟然肆无忌惮地封锁一个有着无上荣光的帝国的殖民地,但千言万语冲到喉咙口后,又都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好不憋屈!
形势比人强啊!这东岸舰队一来,旧大陆的移民进不来、旧大陆的各种物资(包括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进不来,而新大陆的各种价值连城的特产也运不出去。甚至于,一些粮食不能自给的城镇还可能会陷入饥荒之中(因为陆上开发程度低、交通条件差,故多依赖海运),这些无疑都极大地动摇了葡萄牙人的信心和意志。
“要不,还是等从里斯本开来的主力舰队抵达后再做计较吧?现在先让东岸人一步,让他们把该死的军舰撤了,先全面恢复了巴西的对外交通再说,不然这长期封锁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已经有人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做了,富可敌国的糖业大亨维埃拉就是其中之一。
高摩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葡萄牙人。他感觉这些葡萄牙人被东岸海军决绝的行动吓坏了,他们原本只是想断绝贸易做为抗议的,可谁想到东岸人的反应这么剧烈,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骑马难下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暂时和解,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全面对抗?决定似乎不难做出。
高摩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真是太没水平了,尼玛原本想找点冠冕堂皇的词来装点下门面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种威胁意味很浓的话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稍显有些掉价。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葡萄牙人现在应该是清楚东岸舰队封锁其沿海的意图了,至于他们如何应对,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东岸虽然被断了船材和棉花很是有些难受,但这并不是不可克服的,东岸自己产的棉花加上新华夏出口的部分,已经占到了年棉花需求总量的四成,再加上佛罗里达、佐治亚、西印度群岛所产(只能高价抢购)的棉花和部分库存,差不多也能顶过去一段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有一百种办法逼迫葡萄牙人就范。
虽然已经进入了深秋,但房间内很多葡萄牙人的额头依然微微见汗,房内的气氛也稍显有些凝重。葡萄牙人非常愤怒,他们很想指责东岸人拉偏架偏袒荷兰人,又想说他们狂妄无边、竟然肆无忌惮地封锁一个有着无上荣光的帝国的殖民地,但千言万语冲到喉咙口后,又都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好不憋屈!
形势比人强啊!这东岸舰队一来,旧大陆的移民进不来、旧大陆的各种物资(包括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进不来,而新大陆的各种价值连城的特产也运不出去。甚至于,一些粮食不能自给的城镇还可能会陷入饥荒之中(因为陆上开发程度低、交通条件差,故多依赖海运),这些无疑都极大地动摇了葡萄牙人的信心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