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也睁开眼,幻境随即消失。
“你认识她吗?”奎妮松开他的手,问道。
何止认识。路西法不太自然地动了动那只被握过的手,没有立刻回答。
半晌,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说:“我想我们可能得去一趟纽约。”
路西法说这句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奎妮不确定他是不是对她说的。不过奎妮一点也没把自己算进他说的这个“我们”中。随便他去哪里,她反正是要回去找肖恩的。
所以她说:“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还要回去找肖恩。”
路西法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地问:“肖恩是那个外科医生?他是你男朋友吗?”
奎妮很认真地说:“肖恩是我的朋友。”仿佛朋友比男朋友更重要、更亲密。
路西法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啥也不懂的傻女孩。
路西法说:“你的问题到了纽约自然可以解答。”
奎妮想了想,看着他问:“你觉得她是我母亲吗?”
奎妮从前从未想过,自己也是有父母的。那个女人是唯一长久陪伴她的人,如果她确实有一个母亲,大约只会是她。
她们从未谈论过这些。事实上,她们很少交谈。
路西法又咳了一声,说:“我也想知道。”
奎妮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我答应和你一起去,但我要先回去跟肖恩告别。”
路西法点点头。
奎妮走之前冲夏洛特挥了挥手,很有礼貌地说:“再见,夏洛特。很高兴认识你。”
夏洛特说:“也很高兴认识你,奎妮。”
连跟她动过手的阿曼纳迪尔也收获到一句分外友好的:“再见,阿曼纳迪尔。”
双方道完别,奎妮就干净利落地一转身消失了。
一个眼神也没分到、被忽略得很彻底的路西法:“……”
奎妮回到医院的时候,肖恩正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前那条长椅上等着她。
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半空,手里握着那只小小的玩具手术刀。远处天际上最后一抹日光,淡淡地覆盖在他的头发和脸颊上。
奎妮每次看到肖恩紧紧握着那只玩具手术刀,都觉得他就像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冬日,用尽全力守护着自己最后一根火柴发出的可怜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