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一团团落下来，无声无息，周围的空地上很快积起薄雪。空气沁着凉意，冉然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宋昭澜笑着帮猫崽把帽子戴上去，他从书包里掏出透明折叠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雪花落在伞上，他们顶着浮雪，不知不觉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
除了那几个被老师抓回去继续上晚自习的倒霉蛋，校园内没什么人，万籁阒静，只有从几百里外的高空旋转而下的雪花结穗的声音，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冉然把手放在宋昭澜帽子下面取暖，他边走边说：“明天早上一定可以看到厚厚的雪啦！我们可以组织大家打雪仗、堆雪人！”
他兴奋得像是一只第一次见到雪的小猫，用手接了几片雪花，炫耀似的摊开手掌。
“快看，马上就化了。”
他的掌心太热，雪花在那片温热中很快就变成一滴水珠。
冉然不甘心地朝伞外再次伸出手。
他的手和雪花一样白，骨节分明，微蜷着手指，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过多久地上的雪又厚了一些，冉然注意力全放在手掌上，脚下一滑！
宋昭澜眼疾手快架住冉然的腋窝，他才没摔在地上吃了个猫啃泥。
“走慢点。”
“咳咳！”冉然不想承认自己看起来有点儿傻，努力用咳嗽声掩饰尴尬。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沿着跑道走了两圈，雪却还没有停的意思。
“地上太滑了，我们去终点线的裁判台上坐会儿吧。”宋昭澜朝终点望去。
“哦。”冉然扯了一下被揉皱的羽绒服。他的身上走出了汗，于是将帽子摘掉了。
裁判台其实就是放在终点线旁的阶梯型铁支架，上面落了一层雪。宋昭澜用手扫去一片空地，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冷不冷？”宋昭澜问。
冉然摇摇头。
实际上冉然很热，脸颊绯红。他把羽绒服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为了方便散热，他将手肘靠在后面的阶梯上，敞着胸怀，仰着下巴。
冉然的下颌利落地绷紧，嘴巴呼出的雾气浅淡柔和，遇雪即化，澄澈的眼睛天然勾人。
他的指尖上落了一片雪花，将手指凑到宋昭澜面前：“看——”
宋昭澜只看到冉然的唇瓣上也落了一片雪花，他突然很想尝尝雪的味道，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晶莹剔透、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