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蟾守护,再加上巫咒出口自然百虫辟易,张黎生花了大约一小时时间,终于在清晨六、七点钟,无惊无险的走出了原始森林。
迈出最后一步前,他先解下背后的竹篓,将山蟾放入其中后,才又出现在了鸹窝村村口。
蒙蒙细雨中,站在村口空地警车旁的刑警龙广胜脚下满是烟头,双眼全是血丝的看着消失在密林中整整一晚的张黎生突然出现,脸上露出呆滞的神情。
当衣袖破烂,染着斑斑血迹的苗圩少年若无其事的走过他身边时,龙广胜忍不住沉声问道:“你昨晚去森林里干什么去了,怎么呆了整整一夜?
还有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我去祭山,血是那头骡子地。”
龙广胜并不了解张黎生所说的‘祭山’的真正含义,但仅从字面上的意思,和张黎生身上的骡子血,就已经足够他体会到毛骨悚然的滋味,后悔自己多嘴问话。
要知道让一名刑警产生这种感觉,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既然已经开了口却不容半途而废,龙广胜镇定了一下情绪,用商量又略带点恳求的语气说道:“张黎生,你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跑进山林,我向领导汇报后,被狠k了一顿。
我爷爷以前也是山民,后来进了城,也没啥大本事,就是安了个家。
我阿爹、阿姆都是工人,凭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分到县上的公安局干了刑警…”
看着龙广胜怪里怪气的表情,张黎生笑着拍了拍背后的竹篓,说了一句,“放心,不会再有下次咧。”就不再理会他,继续向家走去。
走到半路,张黎生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清亮的女孩声音,“张黎生,你这天你没事吧?
一大早是干啥去了?”
听声音是陶猎林的女儿陶露露,张黎生急忙卷起袖管,将斑斑血迹遮住,回过身实话实说:“没事,我去祭山咧。”
陶露露生在山村,自然知道‘祭山’的含义,她走近几步,惊讶的问道:“用禾家赔地骡子祭的?”
“嗯。”
陶露露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了张黎生几眼,不可思议的又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在山里动手,把那头健骡子杀了?”
“嗯。”张黎生低下头,点了点说。
“杀个骡子屠户都要好几个大人帮衬,你,你自己怎么做到的?”
“我是鸹窝村张家地后人,这没啥。”
听到张黎生这么讲,陶露露气恼的说:“啥鸹窝村张家,啥山君、老汉,那不封建迷信吗,难道二木和那些外乡的抢劫犯还真是你,真是你…
你成绩多好,尤其是外语,在全校都是第一,怎么家里出了事就变得一门心思搞起封建迷信来了。
你信这些,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山沟沟,就算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称王称霸,又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