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锐利的长矛和滴血的战刀威胁下,受到暴力镇压的陆地人奴隶们很快就变得鸦雀无声。
那一张张流露出绝望眼神的惨白面庞死死盯着巫黎战士手中的武器,浑身战栗着被土著杂役们用麻绳牵着,踉跄的走进了远处的树丛。
火狱海岛中林木幽深,上万奴隶排成十几公里的长队,脚步蹒跚的走在林间小道中内心充满恐惧。
几小时后,这些一下船便被屠杀一通,未来还不知将遭遇多么凄惨境遇的奴隶筋疲力尽的来到了一处宽敞的河谷,惊讶的发现水流湍急的淡水河中竟停泊着许多狭长木船。
河畔,许多看起来还是少年的土人拿起身旁成堆装在木桶中的一条条切成厚片的喷香烧肉,递到奴隶手中,态度温和的用流利的绿叶大陆通用语齐声喊到:“请大家不要惊慌,服从命令就不会受到伤害。
现在鲁图亚亚大人将给大家解开绳索,请依次上船,逃跑者绝不会受到宽恕…”
在少年土著讲话时,一个用血红色树汁涂抹上身,头顶插着四根翎羽的强悍土人在奔驰的河流中缓缓升腾出来。
脚底下不断上涌如同喷泉的水流托着他的双脚一直上升到七八米的高空,巫黎武士首领用高傲而冰冷的目光俯瞰着脚下成千上万从丛林里慢慢涌向河谷的陆地人,咧开大嘴无声的嘶吼一声,身体胀大化为铁青色的三足巨人模样,用力一跺外侧的双脚。
顿时,支撑着战士首领升空的河水被冻结成冰晶,猛然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冰刀飞溅向不远处的陆地人,一下便将绑住奴隶双手的麻绳切断。
“施法力量,好,好强大的施法力量…”本来看到土著以水流飞天,奴隶们便是强忍着没有出声,这时冰刃在手腕上冰冷的划过,一些人终于失声惊呼出来。
出声后那些奴隶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却发现并没有土人理会自己,周围的土著无论是温和少年、精干杂役、强悍战士还是可怕的施法者都做出一副异常虔诚的表情,嘴巴里叨念着什么。
“霍比,那些火狱人在说些什么,看那鬼样子不是要拿咱们活祭精怪吧?”一个嘴唇干裂,满脸都是泥污的年轻人见土著已经默许了奴隶们开口讲话,对身旁一位看起来身体有点文弱,但眼珠在绝境中却仍然闪现着异样光彩的中年人耳语道。
“殿下,那些火狱人的确是在向一位强大的土神祈祷,听祷词那位火狱神祗的信徒竟然是以‘亿万’计算的,”文弱的中年人语气波澜不惊的回答说:“他不喜欢活祭,因此这些土著不会把我们祭祀,而是送到一个城镇里,让我们感化信仰那位土神。”
“亿万,就算只是个形容词,那个精怪统治的蛮人部落的实力也一定非常强大了,”狼狈不堪的年轻人精神一下振奋起来,低声说道:“品尝够了土人信仰的滋味,想换换味道吗,哼,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个机会,是个机会…”
已经落到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步,却还想寻找机会反抗命运的摆布这看起来有些荒诞,但这种坚忍不拔、百折不挠的性格却是真正的强者必须具备的特质。
看到年轻人那隐藏在泥污后的不屈表情,文弱中年人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即便是有机会也是未来的事情了,殿下,我们现在要做得的活着,在这些手段残忍的火狱人的统治下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未来可言…”
他话音刚落,完成祈祷的火狱少年们便开始继续分发肉片,一边大声提醒着奴隶们一定要按秩序上船,否则有任何异动都会被处死;
一边开始和杂役们一起引导着奴隶分批登上木船。
很快走在队伍前端的文弱中年人和那个不屈的年轻人便领到肉片,排着整齐的队伍慢慢向河边走去,而在他们狼吞虎咽着烧肉,迈向茫茫未来时,张黎生已经登上了陆地人商队的旗舰,正和那位几小时前宣称巫黎战士残忍的维塔斯在甲板上聊天。
“我是个学者,身上最美好的品德就是科学精神,而科学精神的核心便是大胆做出假设,小心进行求证。”在将整个海面渲染红彤彤的夕阳中,青年侃侃而谈道:“因此我想和那位来自‘怒涛海域’的部族首领接触一下,到那个神奇的地方求证一下我以前做出的一些进化假设。
其实这是件对你效忠的家族也有益的事情,维塔斯先生,我争取去火狱群岛最神秘区域进行生物学研究机会的同时,你们也将因为满足那位土著贵人的愿望,巩固和他的友谊…”
“噢,黎生先生,”维塔斯听张黎生说的天花乱坠,却不为所动的狡猾的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比起和那位来自‘怒涛海域’土人首领巩固友谊,我更看重能成为您的朋友。”
说着这个机灵又伪善的商人指了指四周的船队,“对一个商人来说,什么都不如实利诱人。”
青年一愣,沉默了几秒钟,哑然失笑道:“好吧维塔斯先生,只要我能见到那位‘怒涛海域’的土著贵人,你就将得到我的友谊和实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