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黎部族附近虽然早就没有了猛兽出没的痕迹,但初秋的海岛上以吸食人兽血液为生的小虫却还是有很多,见这些陆地人被囚禁在丛林里,拉屎撒尿都在露天一处爬满食粪虫的恶心深坑处,晚上就睡在铺着树叶的泥地上,精神却还没有崩溃,张黎生不由心中暗暗称奇。
不过第一次和那些囚犯见面,他并没有急于和这些陆地人接触,探听他们的来历,而是辛辛苦苦的顶着初升的太阳,把木桶里的浓汤挖光到那些囚徒的木碗里后就和周围内心慌乱无比,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的土人杂役们一起离开。
就在这时,石圈里的一个蓬头垢面,长长的头发和满脸的络腮胡子肮脏的纠结在一块的高壮男人突然朝着青年脸上,用力吐了口唾沫咒骂道,“人类中的败类,该死的黄皮猴子…”,还朝着不远处囚禁在另一个石圈中的年轻姑娘们捶打了一下胸膛。
凭着张黎生化生四只强大巫虫,吸纳两只恐怖奇兽魂魄的身体当然不可能被人吐中口水,但看那些陆地人纷纷露出鄙视笑容的时,他恍然间想到了问题出在了哪里。
在囚徒们的笑声中跟随着心惊胆战,一走进丛林就惶恐至极的匍匐在林地上,把头颅深深埋进泥污中的土著杂役离开了被囚禁的陆地人的视线,张黎生马上压低声音朝迎上来的巫黎头人平静的说道:“看来我们做错了图格拉,我们对待那么陆地人太友善了。
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却不吃掉是不对的,没经历过地狱般的恐惧,他们是不会知道在波涛翻滚的海洋中看见一根‘稻草’有多么珍贵。
去召来几个性格最凶残的战士首领,让他们从男囚犯里挑出三个在石圈前生火烤熟吃掉,就找刚才朝吐我口水的那个壮汉和他两个笑声最大的同伴就好了。
这样以来我想中午再和那些陆地人见面他们就不会这么悠闲了。”
“遵命伟大的征服者。”听出青年平淡的语气里流露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之意,图格拉仿佛忘记了不久前正是这个男人教训自己‘食人’是个陋习,跪在泥地上恭敬的说道。
不久之后,六名土人战士便手持长矛,腰挎黑铁战刀驱赶着胯下的巨毫蛛,出现在了石圈囚徒们的眼前。
看着这些身材虽然矮小,但脸上抹着鲜血般的赤红颜色,身穿铁甲,手持利器,气势凶悍,高坐在浑身长满紫色长毛的巨大蜘蛛上的火狱人,石圈中再也没有了苦中作乐的欢笑。
而巫黎战士首领们和陆地人对视一阵,震慑住了这些囚犯后,突然动作完全一致的同时驱使‘伙伴’跳上了石圈顶端。
在将牢笼整个盖住的粗大绳索上,他们俯下身体,将手中长矛向下刺出,轻而易举的按着杂役之前的描述自上而下,插进了三个目标的双肩,矛头一转刚好卡在骨缝。
顷刻间先是响起受害者“啊啊啊…”的凄厉惨叫;
之后便是石圈里以一个方鼻阔口中年大汉为首,三十四个青年男人的徒劳怒吼,‘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最后是其他人声嘶力竭的惊呼声,但这一切却都不能阻止六名土人武士首领两两一组,平稳轻快的将手里的长矛拽了起来,像钓鱼一样把刚才朝张黎生吐口水的壮汉及其两个同伴拉到了石圈顶部。
这时肩头被刺穿,卡着骨骼间的缝隙土人武士提起来的壮汉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不断哀嚎着被土人武士用战刀敲碎了全身骨骼,肉虫一般硬生生的从石圈缝隙里捞了出来。
浆洗干净后,他被全身涂上裹着香料的稀泥,丢进了点燃的木炭中,面容扭曲,痛苦的将满口牙齿咬碎,不断喝着酱汁被慢慢烤熟。
这样的惨状简直已经超过了那些陆地人想象的极限,因此当张黎生提来木桶混在杂役中给囚犯们送午饭时果然发现,他们的精神和清晨先比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囚徒们或者神经质的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楠楠自语着:“这才是火狱人的残暴本性,他们是魔鬼,魔鬼!
难怪会一天送来三顿油水这么足的饭食,难怪我吃着觉得比以前修补图书馆石阶时吃的还美味,原来是想喂肥了之后再把我吃掉!
不,不,不,我不会让这些恶魔如愿的,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或者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送饭的土著杂役,虽然没有勇气开口挑衅,但眼中流露的愤怒如果有温度的话,早已经将岛上的所有土人化为了灰烬;
或者目光呆滞,眼神固定在一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只是没人再端着木碗,站在牢笼边缘,等着土人用长柄勺子为自己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