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皇帝对他们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纵容,两块金腰牌,就算是闯入皇帝的寝宫,也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他仿佛要把十几年的遗憾都要弥补给阿竹一样,绫罗绸缎金银财宝一样一样往宫外送,每次周清妩见到徐公公时,他都对恭恭敬敬地朝自己行礼,整张脸笑得就像秋日里盛开的菊花。
一次两次还好,她还能尝点新鲜感,可每一次,他身后一条龙的小太监小宫女都对她行大礼,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头,都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庙里的哪位娘娘。
周清妩有点不适应这种生活,在这里,什么都是规矩大于一切。
但撇开这些,她还是挺喜欢往东宫跑的。
一进去,发现李元柏又在向阿竹讨要武功招式了,而太子妃坐在一旁抱着狗儿在吃葡萄。
“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人,年龄也快三十了,学功夫早已晚了,如果他真要学,早十几年他就会向我爹讨教了。”
沈瑶很是瞧不上李元柏这种找尽借口想与弟弟多相处会儿的行为。
周清妩看向前面,太子正练习着小儿最基础入门级动作——扎马步,整张脸憋地通红。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撑不住了,但是看着他轻微颤抖的腿,周清妩更倾向后者。
阿竹似乎是个严厉的师父,他用手将他不到位的动作一一扳正,并和他说,基础功要练扎实,以他这个底子,每日至少要练上两三个时辰。
太子妃是习武之人耳力好,闻言差点将嘴里的葡萄喷出来,再搭配上太子震惊的神情,她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清妩伸手抱住了从太子妃腿上跳下来的狗儿,揉着它的毛,笑眯眯地看着场上的两个男人。
她知道,阿竹心情很好。
而这些天,皇帝并没有下诏书向外界公布阿竹的身份。
“不要怪朕。”皇帝拍了拍阿竹,“朕只是不想用皇子的身份去拘束你。”
他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们不习惯在宫里待着,朕与你娘最大的心愿,便是你活得开心,所以朕不会去拘束你。”
“想做什么便去作罢。”
这些话倒让周清妩有些惊讶,一个帝王能说出这番话,倒是真的花了心思站在阿竹的角度上去考虑。
阿竹睫毛微颤,在窗子透来的日光下留下一片扇影,但他却没有避开皇帝的触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明日便是约定的第五日了。
“与阿妩回到山中的家。”阿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这是他埋藏在心里最干净的一块地方,他只跟阿妩说过,所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说出来。
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去之前多在宫里陪他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