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还奇怪着怎会这会儿了,还有人送了东西来,就问五月是哪里送来的,五月答道:“听黄老伯说,好象是驿馆里送来的。”
难道是给爹爹和二哥的?便让五月拿了来看,没想到却是给她的。一方不大的匣盒,打开蜡封后,面里用黑绸包着一对碧玉雕的树叶,叶脉分明,十分精美。匣内只寥寥几字:前次失约,情非得已,见谅。
无题头,亦无落款。
字虽不算好,却苍逸俊达。
八娘就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
因五月送了东西就退了出去,小十逗着小十一正玩的欢。八娘看把那写着短短素语的信笺看了又看。又自匣内小心托起那两片栩栩如生的碧玉树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手上,那两片玉叶躺在掌心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竟如那才受雨水洗涤过的真树叶一般清葱发亮。
而八娘的心,也如阳光下的树叶一般,明亮灼人。
一个人抿了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站在窗前,看着八月清晨蔚蓝如洗的天空,心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八姐姐八姐姐,”耳畔传来小十清脆的叫声,“快看看十一妹,她刚才叫我姐姐了哦。”
小十欢快的跑过来拉她。八娘忙握紧手心里的那两片碧玉叶,小心的用锦帕包好,揣进腰间的荷包里,又把信笺收进怀中,这才合上匣子,小心的放好。
待被小八拉到正坐在榻上咯咯笑着喊着“姐姐姐姐”的小十一云初面前,听到“姐姐”几个字,八娘也欣喜的一把抱起小十一来:“我们小十一会叫姐姐啦。”
正抱着小十一转圈,就见子景进了屋,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了你们三个小丫头的笑声了。”
八娘只抿着嘴笑,却不答他的话,心里有一种似要溢出的喜悦,虽忍不住想与人分享,却又不如要如倾诉,亦不知那满满的喜悦从何而来。
子景看着她的笑脸,奇怪的“咦”了一声,从她怀里接过小十一来抱着,也逗了会儿正笑的欢的小十一,才道:“八妹儿,你可有什么高兴的事?今儿你这笑,都比往常绚丽了几分呢。”
八娘摸了摸自己的脸,脑海里不知怎的,冒出句“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的句子来。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往道:“我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只昨天做了单五千贯的生意而已,说起来,子景哥,你昨儿去陆家送礼,可见着陆四姐姐了?”
子景听她提到陆四娘,脸色微红,按说是不该见着陆四娘的,他和陆四娘到底情况与八娘和陆十七不一样,但接待他的却是陆十七,去了大房见过陆翰林后,陆十七就带他回了三房的大院里,且还叫人请了陆四娘过去,三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陆十七原还要留他在家里吃饭的,子景虽然心里是千肯万愿,只见着陆四娘,看着她比从前还要美丽了几分,又似高了些瘦了些,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却也是心满意足的。想着家里事多,这才忍住继续待下去的欲望,告辞了回来。
被八娘这么一提醒,子景才期期哎哎道:“八妹,中秋过后,是,是陆四娘子的十六生辰,我,我想送她件东西,却不知道要送什么,你与她素来交好,帮我想想。”
八娘的手,就不自觉的摸了摸腰上的荷包。她的生辰是在人间芳菲尽的四月,只可惜那个人不知道,若是知道,他会不会也想着送自己一份生辰礼物?
见他发怔,子景又唤了一声,八娘回过神来,想了一歇,笑道:“要说送什么,我也不知道,看子景哥哥你的心意了。”
子景翻了个白眼:“你这话白说了。”
八娘笑道:“也不是白说,子景哥哥最想送陆四姐姐什么呢?”
想送什么?他觉得好的,都想送她。可他是什么也没有,想了半天,子景才道:“我竟是什么也没有,若是去街上买的东西,又怕她看不上。”
“子景哥哥画不是画的挺好?”
子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