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总是时时暖人心,性子好,做事谨慎,几乎无挑剔之处。

    往日里鸡蛋里挑骨头的赵熙然也点头称好,两人在赵府待了几日,便启程回长安。

    商会的事赵家自己处理,不愿让萧坤宁介入,萧坤宁心不在此,得到赵熙然的答复后,同沈汭一道离开。

    来时慢悠悠走着水路,回去没有谢玙同行,走的陆路,方便多了。

    回到长安城,繁华的景色一览无余,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坤宁想着洛氏不知道她回了赵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宫里读书,索性换了马车直接入宫。

    观止斋里的人和物几近忘记,沈汭为避嫌,早早地就在宫门外止步,望着她入宫。

    数日的相处,阿宁性子比起以往更加稳妥了,做事之前都会深思熟虑一番,人影没入深墙后,她才转身。

    马蹄在宫门口哒哒作响,遥远就见到延平王殿下,她下马等候,等人近前才行礼:“殿下。”

    延平王赵暨面如冠玉,玄色袍服显得温润儒雅,腰间配着玉璜,坐在马上似是世家子弟,不像皇孙贵胄。他与兄长赵冕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对朝政无感,几乎不插手政事,游历山水,脾性也好。

    沈汭下马等候,赵暨也跟着下马,见她风尘仆仆,发髻微乱,拉着她一道入宫见兄长,“许久不见,近日忙些什么?”

    忙着将阿宁娶回府。沈汭羞于回答,改口道:“近日无事,留在府里学习书法。”

    赵暨明知话不对,也不戳破,邀请她一道往里走:“我恰好有事去见谢先生,你可要一道?”

    沈汭好奇:“先生回来了?”

    马儿交给侍卫,两人一道走着去。路上赵暨才回复:“江南商会日益猖狂,恶意涨价,导致物价上涨,谢先生特意去处理,昨日就已经回来了。听说那商会解散了,先生此行也算是顺利。”

    恶意涨价?沈汭深深地看赵暨一眼,这些说法与先生说得不同,到底在长安城内行走多年,深谙朝堂事,有些事不能揭破。她看透不说破,迎合赵暨:“先生一去,自然顺利。”

    赵暨道:“先生昨日同我问起选妃一事,陛下令我在宫里读书的官家女子中选,先生却让我选择自己欢喜的,这倒让我不知该怎么应对,先生之意好像这些女子不可选。”

    按理,先生与陛下一心才对,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不知该听兄长还是先生。

    观止斋内读书的官家女子都是谢玙亲自选的,她本就是女子,进入朝堂不易,收些聪慧的学生想做左膀右臂。这些学生不但有父兄撑腰,兼得聪明识大体,一旦成为谢玙的学生,对她帮助不少。

    当初提起之际,赵冕没有在意,随意拨了一座宫殿给她,如今见那些学生越发上进后,就开始打她们的算盘了。

    沈汭心口一跳,想起阿宁也在那群学生里,干净明亮的眼眸里染着深宫的冷寂,朝着赵暨道:“先生是为你好,毕竟娶妻当娶自己喜欢的,若是不喜欢,日日面对,岂非糟心?”

    深红色的宫墙上散着斑驳的痕迹,那是前朝战乱时留下的痕迹,刀剑砍破一小角,若不细看也无人在意。偏偏沈汭看到了,她习武多年,看得出那是刀剑留下的。

    同她一道走的赵暨没有注意,想着选妃的事宜:“你说得也很对,我倒想随意选,就怕兄长母后不同意。”

    赵氏宗室子弟的婚事寻常都不能如自己的意,荣华与自由不能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