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点灯,闪电闪过的时候,就能见到谢玙发白的脸色,一闪而过。
萧坤宁惊愕,谢玙怕打雷?
并非第一次认识谢玙,素日里沉稳如山,胆子这么小?
她怀疑的时候,又是一道雷闪过,屋内光色时明时灭,谢玙捂住了耳朵,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姐姐,你屋里有鬼,他们都在动。”
闪电擦过,桌椅摆设留下影子,落在谢玙眼中就是‘鬼’。
萧坤宁捂着脑袋爬起来,摸到火石点燃了灯,屋内一下子亮了起来,谢玙眼睛睁开了,拍着自己的胸口,慌忙躲进了被子里。
点完灯想赶人走的萧坤宁回身没有见到人,瞧着被下一动一动,扶额叹息,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了。
和一傻子计较,自己也会成为傻子。
床让给她,她睡椅子。
椅子不能躺,只能坐,干巴巴地坐了一夜,清晨起来,腰酸背痛,恨不得将谢玙踢了出去。
在被人发现谢玙睡她的床之前,她先换好衣裳自己出去在院子里溜达。
一打可门,外间地面都湿了,树上凝结着水滴,清新中透着清爽。顾凝与苏映的屋门也跟着开了,苏映手中提着药箱,站在清晨雾气中朝她笑着打招呼:“萧姑奶今日气得早。”
不早了,她是半夜没睡。萧坤宁淡淡地笑了笑,苏映与顾凝大为不同,性子绵软,笑容带着善意,如水似的眸光在长安城内不多见。
前世做了皇后,从高位掉下尘埃才知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面具外都是善良正直的人,可面具下呢?
丑陋?不,丑不可怕,可怕是恶毒。
苏映则不同,每每说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顾凝将她拐了出来,半辈子的福气。
萧坤宁没有多说话,可自己又没地方去,思来想去不如去厨房待着,清早起来有些冷,去厨房烘烘火也好。
苏映见她挪步,自己也迎了上去,“我恰好去给先生诊脉,不如一道去看看。”
大清早诊脉?萧坤宁觉得苏映是故意的,对方烟气缭绕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恶意,不仅如此,还透着深切的关切。
她想骂娘。
你可以张嘴骂一个恶人,哪怕她没有得罪你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拒绝一个善良的大夫的好意。
关键是谢玙不在自己的屋里,在她的屋里,她该怎么解释?
眼看着苏映的手就要推开屋门,她不得不先开口:“谢先生昨晚怕打雷,在我屋里睡了。”
苏映的双手就这么生生顿在了门前,神色似乎带着不可置信,还有些许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