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岫从许家走时,满怀怅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过,许盎春有了新夫郎,他应该高兴才是,既不用舍了身边得用的小厮,又不用担心她孤身一辈子。
但他还是心里发沉发堵,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马车边走着几个小厮,在嗡嗡地说话,江远岫掀开车帘问:“方才见到我给你们挑的妻主了?”
正中的小梧点头应是,说:“见到了。”
“那你们觉得她怎么样?”
三人半是马P,半是真心地说:“公子为奴们挑的自然是极好的。”
“怎么个好法?”
说到那nV子细致的好处,小梧白脸一红,“她……她长得真好看。”
小柳也道:“她的声音也好听,像云雀似的。”
小松更是高度概括,“她一定脾气很好,很温柔。”
他们说的句句是真话,江远岫第一次从别人嘴里T会到了许盎春的好,但许盎春并不只局限于这些肤浅的好,她就像一阵风,永远自由永远无拘无束,看到纷飞的桃花,飘摇的风筝,就看到了她,T察到她的超凡,她的柔情。
人人都看中了她的皮相,若是那个陈朝的也是为了她的皮相,其实不是真的待她好,那许盎春岂不是又被伤害一次。
他对许盎春的伤害是b不得已,事后也是后悔的,想要弥补,但陈朝必然不会有他那样好的心肠。
正逢此时,天空忽然飘下几片春雪,江远岫望向前路,行人寥寥,Y云压顶,似乎是老天不让他走,要留下他,不能让许盎春再次吃了亏。
他说道:“掉头回桃林镇,谁知道这雪下到什么时候?万一路上被雪封住了怎么办?”
马车夫看向西天,隐隐有太yAn的影子,雪花也越飘越小,如何也不会大雪封了山,若是走得快些,能抵达崇安县。
但主人吩咐了下来,他也不好反驳,便掉头返回桃林镇。江远岫将他们一行人留在客栈,自己则是去了许家。
于是便有许盎春开门又看见了他。
他托辞马车轮子损坏,无处可去,许青总不能把他撵走,便全家将他迎了进来,寒暄一阵,入座吃晚饭。
初时自然是都端着假笑,你好我也好,但江远岫打量腻腻歪歪的许盎春和陈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便问:“许姨,我和盎春妹妹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自然是她的夫郎,不知道现如今陈朝是个什么名分?”
陈朝脸sE一僵,看向许盎春,许盎春顺嘴便说:“朝朝才是我的夫郎,你不算。”
许青横了她一眼,现如今江远岫已经是兵部侍郎三品大员的弟弟,说话怎能如此不恭敬,她面上堆起笑,“以前都是许姨糊涂,我家这个傻丫头怎么能配得上江公子,再者说,当时江公子落难只有一张身契,我那时事多也未将你的户籍落在此处,自然你和盎春的婚事也没有登记在册,所以你们二人实在是清清白白,毫不相g。”
“是以现如今阿朝才是我的nV婿,盎春的夫郎。”
如此说来,他才是和许盎春毫无瓜葛的人,他们之间微薄的情意也只有他自己记得,江远岫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记挂上了许盎春,是因为她在他中药的时候,帮他纾解过?又或许,她是自己孤单害怕的时候,唯一温柔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