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鹤鸣听探子来报沈红玉进宫觐见的事,对于她的发难已有准备,当即回道:“是。陛下不是命臣寻找夫婿人选吗?”
陈令漪气极反笑:“所以你就真的去找了?”
邢鹤鸣:“陛下有命,臣又怎敢不遵。”
陈令漪冷冷盯了他片刻,他却始终垂着头,不与她目光相接。
她拿起书案上的手谕扔给他:“那你就好好地去找吧!但你不要再去烦扰霍将军,他已经有了婚配。朕就是再找不到皇夫的人选,也不至于做出夺人夫婿的事!”
“是臣失当了。谨遵陛下旨意。”邢鹤鸣接了手谕,神色依旧如往日那般恬淡,躬身告退。
陈令漪望着他退出内书房的背影,气恼地咬牙。
邢鹤鸣刚走出书房,就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显然是书案上的笔墨文具摔了一地。他脚步微顿,神色略黯了一黯,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翌日,永安帝下旨,赐婚辅国大将军霍炎庭与沈厚岚次女红玉,并赠贺金五百两,给沈红玉添妆。
霍沈二府顿时被上门贺喜的亲友同僚塞了个满满当当,两家的家长不知就里,只觉是圣上眷宠,自是高兴万分。
只有霍炎庭与沈红玉知道,这次赐婚与邢鹤鸣前日的那次拜访有关。
沈红玉兴奋之余还有些惭愧,自己这样跑去圣上面前“质问”,圣上非但没有怪罪,还送来了贺金。
霍炎庭心情却更复杂些,邢鹤鸣上门时,他虽然明确地拒绝了,心中却难免被激起几许微澜。
直到接下这道赐婚谕旨,永安帝的心意已经清清楚楚,这让他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酸涩与伤感,但也终究是能彻底地了断了。
内侍省的察事局可谓是眼线遍布天下,在这京城内,更是洞察微毫。
邢鹤鸣命令下去,探子们很快就将京城中所有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查了个遍,将品行良好,才貌兼具的郎君相关情况都制作成册,配上画像,递交上来。
邢鹤鸣面色不豫地翻看着册簿,不满地问道:“就这些了吗?”
闫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京中未曾婚配的适龄郎君找了个遍,品行、相貌俱佳的公子,都,都在这儿了。”
邢鹤鸣又从头翻看一遍,拎起一本朝向闫鑫:“就这样的,也能算是什么佳公子?”
闫鑫心说您这样挑法,能挑得中才是有鬼呢。但他也不能直接这么回话啊,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属下们再仔细去找找?”
邢鹤鸣不置可否地朝门外挥了下手:“出去吧。”
闫鑫退出门外,长吁了一口气,往外走的半道上遇见了陶夏儿。
陶夏儿瞧他满脸愁苦的样子,拉着他到一旁,小声问他:“是选人的事?”
闫鑫点点头:“已经第三回了,都是精挑细选的人,还是不满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