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漪意外:“我刚才叹气了?”
邢鹤鸣点头。
陈令漪放下茶盏,幽幽道:“我总以为昭柔应该懂我,不该这么提防着我。”
邢鹤鸣替她满上茶,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皇后也不过是站在她自己的位子上来考虑事情罢了。”
陈令漪略皱了下眉,将心比心来说,如果她此时此刻处在卢昭柔的地位,也该是要万分小心的。
世事本如此,随着地位与利益的变化,再真挚的情谊也可能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道理虽明,心情难免失落。
邢鹤鸣将她失落的神情看在眼里,走到她身侧,凑近耳边悄然低语:“殿下当日姊代弟责,披上甲胄,以长乐王之名领军作战时,又何曾想得到今日呢?”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际,低幽的语调入耳,让她的心跳不由快了起来。
离得那样近,只要稍稍侧头就能碰到彼此。
她想起昨夜里的那个吻,柔软而微凉的触感,仿佛就在她的唇畔厮磨……
陈令漪深吸口气,狠狠心别过头:“还有这么多奏章要批复,闲话就不聊了。省监若还有别的事,就去忙吧。”
邢鹤鸣微微一怔,看了眼她略显冷淡的神色,直起身绕过书案,朝她躬身行礼:“如此臣先行告退了。”
陈令漪没看出来,他有没有不高兴。
她抿了下唇,轻声道:“省监若是在这里,我怕是没法专心将这些奏章批完。”
邢鹤鸣讶然抬眸,看到她眼中蕴起笑意。
他略略弯了下眼角,举起食指在淡色的薄唇上轻按一下,再次低头告退。
陈令漪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要命了,这样还让她怎么专心批奏章啊。
邢鹤鸣退到外间,示意莳萝与白雁可以入内了。
走出两仪殿,转过廊子拐角,他似随意地招了下手,一名青衣内侍便出现在廊子里。
邢鹤鸣两指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人名,正是方才朝会上被张成荫举荐的那几个顾命大臣人选,包括张成荫本人。
青衣内侍收好纸条,迅速离开。
邢鹤鸣回到内侍省,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外间闫鑫求见。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