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忆起入睡前听到的那个承诺:“臣不走。”
看着空荡荡的卧榻四周,她在失望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懊恼。
但看殿内幽暗,显然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入夜之后,他也确实不方便再留下。
这么宽慰着自己,陈令漪披衣下地,推开了寝间的门。
“殿下醒了?”
“殿下脸色不太好呢,是又发噩梦了?”
莳萝与白雁迎上来,关切地询问。
陈令漪却只看到了那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你没走么?”
他朝她略略倾身:“殿下不允,臣不敢擅离。”
陈令漪松了口气,朝他微微绽开一道浅笑。
莳萝与白雁随她入内,伺候着换去汗湿的中衣,端上花茶润喉,又问她要不要用些点心。
陈令漪放下茶盏道:“我没什么胃口。”
白雁与莳萝担心的对视一眼,劝说道:“殿下从早晨起就没有用过膳了,哪怕是没有胃口,也该稍许用些粥汤垫垫。再不然,召太医前来,为殿下看看?”
陈令漪心知自己是为何没有胃口,便道:“不用召太医,我还是用些粥点吧。”
白雁欢喜地应是,这就去吩咐传膳。
陈令漪走到外间,见邢鹤鸣还候着,便道:“省监既然也在,一并用些膳食吧。”
邢鹤鸣谢恩。
膳点送来还有些时间,陈令漪仍觉气闷,便走到殿前的庭院里吹风透气。邢鹤鸣与莳萝陪侍在旁。
陈令漪回头看了他一眼:“省监白日里问我做了什么梦。”
邢鹤鸣轻轻点头:“是。”
陈令漪又看眼莳萝,莳萝便知趣地退远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陈令漪将前后两个梦都告诉了他。邢鹤鸣沉吟片刻,道:“先不说第一个梦,第二个梦里有焦土废墟,还有蒙面人,还是比较好解的。”
“火药坊失火,殿下一直对其心存愧疚,才会在梦中梦到相同的场景。而那个蒙面人么……也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殿下心中有所不安,才会梦见。”
陈令漪自然比谁都清楚,那层面纱之下所覆的是谁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