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说过,沈信之女与公主的命格几乎一致,若以引魂之法渡之,可能令公主附魂于其身。”灵宿握着心口,慢慢地走到一旁虚弱地坐下,道:“然方才所试,沈拂月定力虽深,但摄政王既然这些时日令她服食沉梦丹,致其心魂涣散,引魂入躯应不难成事。”

    “哪里出了岔子?”苍翊的面庞影在灯影之中,声音冷如彻骨。

    灵宿犹豫了一瞬,才道:“方才我感觉到蓄在瓶中的灵魂与沈拂月的这具身躯并不合。”

    苍翊深深皱眉,默然盯着灵宿。

    灵宿一时胆寒,不敢正视,她低下头道:“我筹算三年,占望九州,公主命灵寄于上宿,三天为火,九地向金,灵台呈四平,唯沈拂月天阁地灵无比契合,此不会错,除非……”

    “除非什么?”苍翊话语更加冷然。

    “除非此瓶中之骨并非公主。”在苍翊的目视下,灵宿脊骨霎时冷汗涔涔。

    苍翊不会弄错,那便是她的错,但她也不错,那究竟是谁的错?

    苍翊未曾说话,只是走到石床边,在昏迷的沈拂月身侧拿起那个小小的水晶瓶。

    瓶中物事虽死犹生,其上血肉温软,似乎还有留有曾经勾动鬓边发丝的灵动。

    苍翊猛地一用力,捏碎了水晶瓶,那截手指也猝然落地,顷刻化为了枯骨一段。

    “摄政王!”灵宿猛然变色。

    “你说得不错,这不是子房的手指。”苍翊道。

    只是这句话,自他口中出来,其中隐含的怒意,几乎令这屋内炉中原本跳动的火焰都凝结成冰。

    灵宿默然站起,她忽的抬头,“难怪!”

    苍翊对着她一皱眉。

    灵宿立刻以手凭空画阵,紧接着她烧了一张画着血印的符纸,然后取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指,洒出数滴献血,血滴竟不曾落地,而是如同有了神识一般,融入了灵符的烟尘,在半空中显出她画出的阵法之中。

    看着阵中图案流动变幻,灵宿霎时面色数变,她转向苍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苍翊从她的犹豫中想来已经知道了或有最为震惊的结果。

    灵宿呐呐道:“长公主应当还未死。”

    苍翊死死的盯着灵宿画出的阵法,阵法很快就消退了,如轻雾一般散去无影无踪。

    但其中讯息,竟令苍翊无法站立,他手轻扶着一旁桌案,他开口问道:“你……确定?”这语声低沉无比。

    灵宿急忙道:“烧化的血符,是公主原与摄政王成亲之时的吉令,取新人之血混合,写一道和合的符印,意味百年好合,这符纸是摄政王亲自交给我的,原是为了渡魂之时定魂之用。”

    说完,她小心地看着苍翊的面色。